好好瞭解他?
這句話童遙想了一路……回到別墅的時候,屋裡一片漆黑,顯然,秦慕遠還沒有回來。
左川炎像是午夜節目的知心姐姐,唧唧歪歪地勸了一晚上,弄得童遙差點也被他洗腦,態度開始游移:也許,真的是她自己太不懂事了——
從一開始,她就沒有好好懂過秦慕遠。她對他,從崇拜,到喜歡,然後就是一味地喜歡……
常年陷在單相思裡的她,是絕對不敢肆意剖析秦慕遠的。因為他太深沉,也因為她太膽怯。
「等他回來,我該怎麼和他說?」左川炎要走的時候,童遙突然拉住他,小手拽著他的衣襟,一臉無措,「我能直接問嗎?」
她對秦慕遠剛剛發怒的模樣還心有餘悸,萬一他再生氣,家裡就他們兩個人……
她的問題讓左川炎不禁莞爾,手指插在褲袋中踱了幾圈:「這個問題,換做是別人,可以擔心,你就完全不必了。」
「啊?」
「因為啊……」左川炎故意拉長了聲音,顯得更有當知心姐姐的潛質,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你怎麼對他,都可以。」
誰讓秦慕遠寵著她慣著她呢!所以,她完全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啊……
說了等於沒說!
童遙悶悶地暗忖,無力地放開了手,回到屋中拉亮了燈,隨即開始那漫長的等待…………
歐氏的建築,高屋頂,有一個特點就是顯得特別空曠,所以晚上的時候,也更讓人覺得冷。
童遙一個人瑟縮在沙發的一角,看著牆上的指針緩緩游移,終於在十二點的位置重合……只是,他還沒有回來。
她不由咬了咬下唇,在煩躁中想起了左川炎和她說的話——
「你覺得他很陰暗?那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會這麼陰暗?」
「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他是不被秦家認可的孩子。一個人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想要變強,你覺得走光明的道路能行得通?你是記者,應該比我們都瞭解這個社會。」
「要控制東歐勢力,他的確是殺人放火了。但別的暫且不說,單是那個女人,你有沒有考慮過,哥為什麼會叫人推她下去?」
「哥不是殘暴的人,但也絕對不是能無限容忍的人。」
「童遙,他對你真的不一樣,你應該感覺得到。所以,別這麼傷害他……」
這是左川炎最後的一句話,讓童遙聽了,半天都沒有回神——他對她不一樣?每個人都這麼說……
但是,她又不知道他一般對別人都怎麼樣?沒有可比性啊!
當然,這種話,她也不會傻帽一樣說出來。
只是,聽了左川炎一席話,她卻陡然內疚了:連她也不明白的,莫名其妙地內疚!明明殺人的是他,發脾氣的也有他的份,但是內疚慚愧的卻是她……
「咕咕」肚子適時叫了兩聲,她煩悶地摸了摸扁扁的肚皮,這才想起來似乎沒吃晚飯,於是趿拉著拖鞋去廚房找東西吃。
在歐氏的廚房中,折騰出一碗中式的粥,真的很不容易!她忙活了許久,才熬了一小鍋的小米粥。
端著熱氣騰騰的小碗步入客廳,牆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凌晨一點,童遙等得眼中不禁湧上一層落寞……
她一口一口抿著清粥的時候,還在天真地安慰自己:他應該快回來了吧?廚房正好還有粥,可以給他當宵夜…………
同一時間,「lonely night」酒吧。
這裡光影聲色,音樂喧囂,和外面清冷寂寥的街道形成鮮明的對比。這裡的熱鬧,屬於沉浸在夜生活中的男男女女。
藍色的燈光在嘈雜的空間中游離,投射在角落中的沙發上,照亮了慵懶地仰在沙發上的男人——優雅,疏離,讓人不由偷偷望幾眼,卻又不敢靠近。
他面前的茶几上放著兩個方玻璃杯,旁邊凌亂地倒了幾個空酒瓶,幾滴酒汁灑落在玻璃檯面上,溢出淡淡的酒香味……
兀自買醉的畫面,也能被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演繹得如此唯美。
當然,在這個和諧畫面的角落,一個男人正如坐針氈,和秦慕遠的慵懶形成鮮明的對比——
「哥!我說……」看著第N瓶被放空的就憑,他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卻還沒有來得及勸,秦慕遠已經先行拿起酒杯,一口就猛灌了下去。
辛辣的龍舌蘭一路下去,刺激著他的舌尖和喉嗆,讓他的整個口腔中都是蘇蘇麻麻的味道,很過癮,很迷醉。
「……不要喝了。」看著空空如也的酒杯,紀鄭宇才放出了那句廢話,心中開始後悔了:早知道就讓老三來陪哥!他送童遙回家,任務肯定容易多了……
「她到家了沒有?」就在紀鄭宇彷徨糾結扭曲的時候,沉默了一晚上的秦慕遠,終於淡淡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