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拉下褲子拉鏈能做啊?」
「他媽的!你做了以後還穿濕褲子啊?」
對罵了幾句,兩人紛紛覺得不對勁,在眼神中達成了共識——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看哥這樣子……不對勁啊!
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問題!……
洗完澡,裹著浴袍出來,童遙的腦袋始終是懵的!
他們……剛剛到底怎麼了?
她只記得,自己在絕望中想到他,憑著最後的希冀,打了那個電話,然後就坐在冬夜中,一點點昏睡過去……醒來,竟然是這樣子!她是不是又意識不清……主動了?
腦袋一陣陣地發暈,童遙不由地扶住了額頭,有些懊惱地低聲哀嚎——他會不會把她當成「那種」女人?
心煩!
不止因為眼前的尷尬,還有那不明真相的殺手,還有童老將軍的事情……今天她所經歷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叩叩」房門上傳來兩聲輕響,童遙還在思量間,虛掩的門扉便被人從外面推開,秦慕遠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進來,手上還拎著個帶藥店字樣的塑料袋。
工作之外的時間,他穿得更加休閒——咖啡色的居家休閒褲,套了一件簡單的薄毛衣……沒有名牌高高在上的奢華,卻讓人不由感覺到溫暖。
這樣再度見她,童遙的心中不由一顫,小臉也跟著發紅,甚至……發燙!
「我……」她垂著腦袋,尷尬地用光潔的小腳蹭著地毯,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先吃藥。」他卻先行開口,化解了這種壓抑的尷尬,從塑料袋中掏出一板藥片,「退燒的。」
「啊?」她茫然,倉惶地抬頭,頭部傳來的一陣眩暈才讓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原來這樣的眩暈不舒服,是因為生病!
那麼她臉紅,也不是因為見到他的尷尬嘍?
原來,她也可以釋懷啊……
「謝謝。」緊咬著下唇,她喃喃地出聲,過來將藥片拿了過去,分不清楚此刻是感激、釋然、還是落寞?
秦慕遠微微蹙眉:謝謝?好疏離的兩個字。
「不用。」同樣的淡漠回饋過去,秦慕遠抿了抿唇,撈了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將塑料袋裡的酒精都一一放在旁邊的小桌上,「你身上的傷,說說是怎麼回事?」
他記得,她提到過那麼點「真相」……
「撞的。」她嘟噥,侷促地站在原地,偶然看到旁邊放著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正好拿過來喝著吃藥。
「我看得出來。」他將雙氧水瓶開封,又不動聲色地放回桌面,這才抬頭開了口,「我是問,怎麼撞的?」
他向來不喜歡兜圈子,剛剛沒有一針見血,已經是最大的忍耐。
她卻抿緊了唇,不再答話,擰著礦泉水瓶在旁邊坐下,憋了半天,才悶悶地說出一句話:「我不要你管……」
不知道是心底本身有的那種負氣,還是真的發燒燒暈了,還是潛意識裡就不想把他扯進這個爛攤子……總之,此話一出,秦慕遠的臉色不禁一沉,但一閃而逝,很快又恢復了一派淡漠。
「擦藥!」他屈起手指,彈了彈桌上的那個雙氧水瓶子,「這個要不要我管?」
「不要!」幾乎是反射性地脫口而出。
秦慕遠挑眉輕笑,倒也沒有強求。他不急不躁地應對著她的倔強,就像是最強的馴獸師,在獸類憤怒的高峰漠然而待,坐等馴服的最佳時機……
很簡單的常識:她背上的那些青青紫紫,帶著隱約的水腫,她疼,但是她處理不了……
「那你自己解決。」他淡淡地出聲,索性將桌上的小瓶推到她面前,冷漠疏離的模樣讓童遙的心中也不禁發寒——
是不是,她剛剛真的「主動」了,又觸怒了他?
想到這裡,童遙不禁咬了咬牙,在心中鈍痛的同時,強迫自己堅強起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困難地拿起小瓶子,褪下浴袍的一角,剛想提高瓶子,卻不小心牽動背上的淤傷,疼得抽了口涼氣……
腦袋中同時也傳來一陣眩暈,她的手一抖,瓶子當即掉下去,裡面的雙氧水從脖子間灌進去,濕了她一身。
冰冷的水漬,讓她在尷尬和狼狽中瞬間沉默下來。
「唉……」聽到身後的動靜,一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的男人不由輕歎,頓了頓又反身過來,「在我面前,不需要太逞強……」
說話的同時,他幫她撿起地上的小瓶,掖好浴袍的一角,神色淡然地從塑料袋裡拿另一瓶消毒水。
她終於安靜下來,無措地看著他的動作。
秦慕遠的目光微沉,對於她這種本能的拒絕,有些心寒:他又不會怎麼樣她,她排斥什麼?也許,真的是因為她長大了,心意和以前不一樣了……
想到這裡,他的唇角又不由揚起一分自嘲。
「我……」看他打開瓶蓋,童遙又開始彷徨了。
在他面前脫衣服嗎?好尷尬!
他會不會又以為她是那種「主動」的女人?
「趴過去。」秦慕遠冷聲吩咐,眉眼之間有些慍怒,「我不會把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