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慕遠蹙眉,臉色複雜且為難。
他沉默了良久,終於緩緩地從口袋中拿出一個信封,塞在她衣服的口袋裡,「拿著這個。抱歉,我只能給你這樣的補償。」
這是最後的了斷。
她茫然地抬頭,從口袋中掏出那個信封哆嗦著打開——裡面掉出來一張金卡和一張紙片,金卡的後面,有他的簽名,蒼勁有力的揮毫墨跡;紙片上,是一個電話號碼,從前面加了幾個「0」的記號來看,便知道這是一個異國的號碼。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給我打電話……」他安慰著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溫和冷靜如常,「錢不夠用的話,隨時來找我。」
她的身形一僵,小臉頓時一片慘白。
「我……我不是要你的錢。」嘴唇抖動著,她突然覺得這樣的「打發」,比阮琴那樣直接踢她出去還讓人難受!
「乖,拿著。」他將卡裝入她的口袋,胸口壓抑憋悶地難受,於是轉身便走。
秦家如果對她不好,這卡,她肯定用得著。
「你不要對我這樣好不好!」他走出三步之遙時,身後的她陡然哭喊出來,衝動地追上來,一把從身後抱住他的腰,「我沒有要纏著你的意思,你不要用錢打發我好不好?我只想跟著你,我不會吵你!我保證乖乖的,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她不想被拋棄得這麼徹底!
她只是不想一個人活下去……
難道連這點卑微的懇求,他都不願意答應嗎?
「我說什麼,都聽我的?」深吸了一口氣,秦慕遠陡然回身,雙手掰住她的肩膀,讓她的眼睛直視著自己,「是不是?」
她堅定地點了點頭,燃起最後一絲希冀。
「那就聽我的,拿著這些。」他墨色的眸直視著她澄澈的眼底,狠著心,一字一句地出聲,「……不要再跟著我!」
最後一根心弦崩裂!
她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靈魂一下子被抽離,徒留僵硬的身體,恍惚地站在原地,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歲月翩躚,光陰荏苒。
關於那天的細節,童遙已經記不清了。
她只記得那天很冷,呼呼的寒風不停地從領口灌進來,讓她不住地哆嗦,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很久很久……後來有沒有下雨,她忘了;後來走去了哪裡,她也忘了。
反正那次,她生了一場大病,醒來的時候,看到葉靖寒正拿著一個空針管,對她微笑,和她說:一切都過去了……
是的,真的一切都過去了。
沒有了小叔的生活,陡然平靜下來,日子一天天過去,再也起不了一絲波瀾,而且一晃,就是三年。
她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中撐到畢業,然後考了外省的一個大學,安安靜靜地讀了新聞系,成了幾十萬個大學生中的一員。
半工半讀,她依舊能養活自己。
至於秦家的一切,恍若成了南柯一夢。
她每天拿著書經過學校的操場,看到操場上活躍的男生時,偶爾會想到秦喬天——
他畢業的時候,拖著她去打籃球。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秦喬天——他卻一直重複著奔跑、投籃的動作……像是發瘋了一樣,發洩著年輕的體力。
終於,他累得倒在塑膠地面上。
「童遙!」在她轉身欲走的時候,秦喬天叫住她。
「嗯?」
她應聲回頭,看到他竟然又站起來,扯著陽光的笑臉,和平時一樣傻乎乎的樂觀積極模樣:「我打籃球的樣子,帥不帥啊?」
她瞪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
一顆籃球卻突然飛過來,從後面砸到她的腦袋,讓她踉蹌著前進了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童遙,我要走了。」她憤怒地回身打算和他大吵一架時,他卻淡淡地開口,眉宇間儘是她從未見過的落寞,只是,一秒鐘過後,他便突然恢復了一臉的歡快,「童遙,你等我有出息了,回來娶你啊!」
她臉色一僵,反射性地後退了兩步。
「我是說真的!」他奔跑過來,低喘著在她面前停下,兩手抓住她的小手,她甚至還能記得他掌心濡濕的汗,「你一定要等我!」
她蹙眉甩開他的鉗制,突然從憤怒轉為為難:她已經不能嫁給秦喬天了,她是小叔的人……
「童遙!」他卻陡然出聲,在她茫然地抬頭之際,驟然俯身,重重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記住啊,你是我未來老婆!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都沒關係,你記得,以後一定要嫁給我!」
之前的一切,他可以通通不在乎。
說完,他逃跑著離開,然後他畢業,她就再也沒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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