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陽傳奇 孤劍傲月 第二十章 天絕地滅(1)
    (一)

    「張一刀正是王天絕,王天絕正是張一刀。」

    這是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也是一個痛苦絕望的秘密。

    眾英雄好漢一直將張一刀尊稱為「天下第一刀」,視為維護武林安危的神明。

    而如今,他們心中的神明搖身一變,居然變成了一個拐賣良家女子十惡不赦的惡棍。

    那種絕望和痛苦,絕不亞於一個丈夫親眼目睹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廝混在一起,絕對亞於一個兒子親眼目睹自己的親爹殺死了自己的親娘一般。

    眾英雄好漢牙咬的吱吱響,心痛如刀割。

    但他們的意識還算清楚明朗。

    他們深知張一刀身懷絕技,刀鋒凌厲,言出必行。

    他們權衡利弊,都不想趟這一趟渾水,更不想不明不白的斷送自己的美好性命,不約而同地倉惶離去。

    唯一留下來的是絕情閣的那些弱不禁風的白衣女子。

    (二)

    絕情閣眾女子面色嚴峻,死死盯著王天絕,緊緊握著長劍,一副大義凜然、傲氣沖天的表情。

    本來喜氣洋洋、熱鬧非凡的天絕山莊,轉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殺氣十足、陰森恐怖的人間地獄。

    地獄是魔鬼和幽靈生活的地方。

    地獄還是鮮血橫流的恐怖地方。

    金絕情目光漠然,一動不動僵在陽光下,金燦燦的面具冷漠如冰,就好像是一個沒有靈魂沒有意識的雕塑。

    悟塵緩緩站起來,向前跨出五步,面色溫和地注視著王天絕,雙手合十,一字一字道:「張盟主神功蓋世,地位高貴,備受江湖群豪的敬佩,本應該盡職盡責,安心維護武林的安定和平,本不應該讓金錢權勢蒙蔽心眼,更不該犯下如今這等深重的罪孽。」

    雲無端臉色一沉,二話沒說從椅子底下取出「嗜血鬼魅」鋼刀,風一般刺向悟塵的後背。

    鋼刀穿透了悟塵的身體,刀尖上沾滿了鮮血。

    鮮血紅如仇人眼裡的血陽。

    許致遠、雪兒、段惜雪、紫玫瑰、石靈巖、胡龍天和絕情閣眾女子心裡一寒,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雲無端抽出「嗜血鬼魅」鋼刀,凝視著刀刃上的鮮血,眼裡帶著陰測測的笑意,冷冷道:「這就是不識時務者的下場。」

    紅紅的鮮血染紅了白白的刀刃,一滴接一滴順著刀尖滴落在地上,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詭異而耀眼的光芒。

    悟塵身體微顫,嘴唇微微動了一動,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仰面倒在血泊中。

    許致遠神色冷峻,怒氣重重,緊緊撰著「七赤寒光」寶劍。

    雲無端盯著許致遠,冷冷道:「你可以講原因了。」

    雪兒咬牙切齒,狠狠一跺腳,怒聲道:「師兄,不要和他廢話,一劍殺了他算了。」

    許致遠不動聲色,先前心中對張一刀的敬佩之情蕩然無存,沉思了半響,狠狠一咬牙,冷冷道:「張一刀,你是想先聽你的身份秘密呢,還是想先聽你們拐賣女子的惡事?」

    張一刀道:「身份秘密。」

    許致遠道:「我最初開始懷疑你的身份,是因為你在張利峰大婚當日做了一件為老不尊的蠢事。」

    張一刀道:「你指的是老夫將王紫翠據為己有的事情?」

    許致遠道:「不錯。」

    張一刀不知廉恥,不以為然,冷笑道:「天底下老子搶走兒子老婆的例子不勝枚舉,三國時的董卓不就搶走了義子呂布的心上人貂蟬嗎?」

    許致遠咬牙道:「你不是大奸大惡、畜生不如的董卓,張利峰也不單單是你的義子,而是你的親身骨肉。」

    紫玫瑰和眾絕情閣女子心裡一凜,費解地相互對視了幾眼。

    金絕情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痛苦憤慨的事情,一時急火攻心,不慎吐了一口鮮血,鮮紅鮮紅的鮮血已順著金燦燦的面具流在雪白嬌美的頸脖上。

    張一刀臉色一沉,冷冷道:「那又怎麼樣?」

    許致遠淒然一笑,一字一字道:「我一直想不通你搶走紫翠的原因,直到今天早晨,當我在神刀門的密室裡找到那些失蹤女子,並發現這種天絕山莊獨一無二的銅鎖的時候,我恍然大悟。」

    每一個人都屏氣凝神,每一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許致遠,想得到一個完美的答案。

    張一刀不動聲色道:「老夫為什麼要搶走利鋒的妻子?」

    許致遠道:「佈局。」

    張一刀道:「佈局?」

    許致遠道:「是的。」

    張一刀道:「布什麼局?」

    許致遠道:「一個能迷惑天下所有人的彌天大局。」

    張一刀道:「一個能迷惑天下所有人的彌天大局?」

    許致遠道:「你搶走張利鋒的妻子,是因為你想讓張利鋒恨你入骨,甚至不惜與你父子決裂、反目成仇。」

    張一刀冷笑道:「我為什麼要讓利峰恨我入骨?為什麼要讓利鋒不惜與我父子決裂,反目成仇?」

    許致遠想都沒想,斷然道:「因為只有那樣,張利峰才能完全按照你的思路去做事。」

    張一刀道:「我的思路?我有什麼思路?」

    許致遠道:「你想讓自己死。」

    張一刀驚愕道:「我想讓自己死?」

    許致遠沉聲道:「你非常瞭解張利峰的性格,也非常瞭解張利峰對紫翠的情感,更瞭解一個男人在心愛女人被別的男人奪走後的憤怒和瘋狂,甚至你還非常瞭解我對紫翠的感情和楊紫衣對你的深仇大恨。」

    雪兒輕輕撓了撓自己的額頭,不解地注視著許致遠。

    張一刀淡淡一笑,淡淡道:「老夫是非常瞭解你說的這些,但這又和老夫想讓自己死有什麼關係呢?」

    許致遠一字一字道:「關係甚大。」

    雲無端插話道:「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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