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絕臉不變色,微微沖王遠航、秦蝙蝠、絕塵子搖了搖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的許致遠和雪兒。
石靈巖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凝視著台上的許致遠和雪兒,微笑著點了點頭。
悟塵和胡龍天滿臉霧水,不解地相互對視了幾眼。
許致遠直視著王天絕,溫聲道:「王莊主,我說的對嗎?」
王天絕想都沒想,果斷道:「非常對。」
許致遠微微點了點頭,盯著金絕情迷人冷淡的雙眼,清澈明亮的眸子裡充滿了感激和敬佩。
金絕情心裡一震,眼裡閃過幾絲激動的表情,怔了一怔,喃喃道:「我知道你是誰。」
許致遠道:「我也知道你是誰。」
金絕情道:「你是許致遠。」
許致遠道:「你是金閣主。」
雪兒癡癡地端詳著金絕情紅紅的衣服,眼裡充滿了羨慕。
許致遠道:「金閣主,段姑娘和雲姑娘找過你嗎?」
金絕情道:「找過。」
許致遠道:「他們在哪裡?」
金絕情道:「段姑娘在台下。」
許致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望向台下,一眼就看出了弱不禁風、含情脈脈的段惜雪。
段惜雪神色淒婉,呆呆地望著許致遠,眼裡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和嚮往。
許致遠心裡一震,深怕自己控制不住內心的情感,狠狠一咬牙,急忙收回了視線。
王天絕盯著許致遠,臉色鐵青,冷冷道:「閣下是什麼人?」
許致遠不驚不慌,悠悠道:「一個江湖晚輩。」
王天絕道:「閣下來天絕山莊幹什麼?」
許致遠道:「找王莊主。」
王天絕道:「找老夫幹什麼?」
許致遠道:「想向王莊主求證一件事情。」
王天絕道:「什麼事情?」
許致遠道:「一件關係到多名年輕女子清白的事情。」
眾英雄好漢俱都變了臉色,面面相覷,竊竊私語,完全不懂許致遠話中的意思。
雲無端、秦蝙蝠和絕塵子心裡一凜,若有所思地對視了一眼。
石靈巖看了一眼雲無端,眼裡掠過幾絲得意的冷笑。
王天絕不動聲色,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
王遠航完全不懂許致遠此話何意,臉色冷峻,狠狠一咬牙,怒聲道:「無名小輩,休得胡言亂語,血口噴人,誣陷武林盟主的威名。」
眾英雄好漢義憤填膺,異口同聲道:「王少爺說的沒錯,你一個無名小卒,憑什麼出言誣陷王盟主?」
許致遠微微搖了搖頭,嘴角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絕塵子神色鐵青,仔仔細細端詳著許致遠,心裡一驚,像是想到了什麼得意的事情一般,眼裡掠過幾絲詭異的笑意,怒聲道:「許致遠,你以為你帶著一張面具,就能瞞天過海嗎?」
許致遠不驚不慌,瞧著絕塵子,悠悠道:「道長果然聰明,觀察果然細緻入微。」
王遠航暗自驚呼道:「什麼?許致遠沒有死,怎麼會這樣?」想到這裡,若有所思地看著秦蝙蝠。
秦蝙蝠神色慘淡,目光呆滯,好像完全不相信這是一個鐵一般真實的事實。
段惜雪心裡一喜,癡情湧動,眼淚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
許致遠四處掃視了幾眼,見眾英雄好漢個個都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自己大卸八塊,不慌不恐,微微笑了笑,緩緩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白皙英俊但卻充滿了幾絲憂鬱的臉頰。
金絕情眼神恍惚,握劍的手微微顫抖。
王天絕狠狠一咬牙,恨聲道:「想不到是你。」
許致遠道:「的確是我。」
王天絕道:「想不到老夫苦心將你養育成人,你非但不思報答,反而還要出言誣陷於我,真是恩將仇報,大逆不道啊!」
許致遠道:「你錯了。」
王天絕道:「什麼錯了?」
許致遠道:「你說錯了。」
王天絕道:「我說錯了什麼?」
許致遠神色傲然,一字一字道:「養大許致遠的是天絕山莊的莊主王天絕,不是你。」
眾英雄好漢就好像是聽到了這個世上最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了起來。
金絕情滿心疑惑,不解地盯著許致遠。
王天絕仰天大笑了數聲,臉色一沉,冷冷道:「難道老夫不是天絕山莊的莊主王天絕?」
許致遠斬釘截鐵道:「你不是。」
王天絕道:「那老夫是誰?」
許致遠道:「張一刀。」
(十)
「張一刀!」
這是一個多麼響亮多麼尊貴的名字。
但此時此刻聽在眾英雄好漢耳裡,就好像是聽到了無數來自地獄魔鬼的詛咒和嘶叫,膽戰心驚,詭異敬畏。
王遠航心裡一驚,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
絕塵子、石靈巖、秦蝙蝠面面相覷,一臉的納悶疑惑。
雲無端神色微變,暗暗想道:「許致遠果然是許致遠,世上獨一無二的許致遠。」
金絕情心裡一凜,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手心裡有冰冷刺骨的冷汗滲出。
眾英雄好漢聽了許致遠說出的名字,一個個就好像是被控制了機器,不僅臉上的笑容凝結不動,甚至就連身體裡的血液也開始慢慢凝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王天絕,等待著他的否認。
王天絕臉不變色,冷冷道:「你說老夫是神刀門的張一刀,不是天絕山莊的王天絕?」
許致遠果斷道:「是的。」
王天絕道:「難道你忘記張一刀已死?」
許致遠道:「當然沒有。」
王天絕道:「既然張一刀已死,那他又怎麼能復活?難道他是地獄不死的幽靈?」
張一刀當然不是一個地獄不死的幽靈,只是一個武功高深、地位顯赫的名人。
這是一個鐵一般的事實。
眾英雄好漢深信不疑。
許致遠也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