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狂風怒號。
許致遠和雪兒潛伏在神刀門大殿的屋頂上,靜靜地聽著院子裡的動靜。
院子裡陰森恐怖,死一般安靜,充滿地獄的死亡氣息。
雪兒緊緊抱著胳膊,呆呆望著漆黑的院子,一想到江湖上有關神刀門鬼哭的傳言,就膽戰心驚,激靈靈打了幾個寒戰。
許致遠靜靜聽著,沒有聽到一點兒動靜,收回視線,看著雪兒,溫聲道:「雪兒,你是不是害怕了?」
雪兒有女孩子的傲氣,心裡害怕,但嘴上還是不願承認,傲然道:「誰害怕了?」
許致遠微微一笑,故意道:「那好。」
雪兒吃驚道:「什麼好?」
許致遠道:「你下去吧。」
雪兒道:「下去?下哪兒去?」
許致遠道:「當然是下院子裡。」
雪兒道:「下院子裡幹什麼?」
許致遠道:「查我們的事情。」
雪兒狠狠一咬牙,急忙站起來,傲然道:「下去就下去,有什麼了不起的?」
許致遠不動聲色,平躺在屋頂上,打了一個哈欠,微笑道:「去吧,師兄祝你大功告成。」
雪兒心裡一驚,臉色變得慘白,呆呆地僵在屋頂上,久久不願意下去。
許致遠微微搖了搖頭,緩緩閉上雙眼,裝出了一副熟睡的樣子。
雪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緩緩蹲下來,輕輕搖著許致遠的胳膊,勉強笑道:「師兄,還是……還是你去吧。」
許致遠翻身做起來,一本正經地注視著雪兒,微笑道:「雪兒,你是不是害怕了?」
雪兒勉強地笑了笑。
許致遠急忙站起來,拿起一旁的「七赤寒光」寶劍,悠然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在這裡等我吧,等我調查完以後,你再下來不遲。」
雪兒微微點了點頭。
許致遠身子一動,輕飄飄掠到院子裡。
雪兒面無表情,又一次緊緊抱著胳膊,膽戰心驚地盯著漆黑的院子。
(三)
院子裡到處都長滿了一人高的雜草,雜草在狂風的吹拂下,就好像是無數匹野狼在嚎叫,詭異而恐怖。
許致遠四處掃視了幾眼,緊緊一撰劍,急速向神刀門的大殿掠去。
大殿的門完全敞開著,好像一直都沒有關過,而且左邊的一扇門已經損壞。
大殿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許致遠小心翼翼地來到大殿中央,屏氣凝神,靜靜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周圍沒有人的動靜,只有狂風吹動門窗的響聲。
許致遠滿意地點了點頭,急忙從懷裡取出一支小小的火燭,用嘴輕輕一吹,火燭立刻就燃燒起來。
燭光微弱,在狂風的吹拂下,就好像是一閃一閃詭異的鬼火。
許致遠機警地四處觀察了幾眼,見大殿裡空無一人,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眼睛一亮,就看到半空中的燈盤上有半截紅紅的蠟燭。
燈盤隨風搖擺,「嘎吱嘎吱」的響著,就好像是人的骨頭被活生生捏碎的聲音。
許致遠深吸了一口氣,腳尖輕輕一點地,身子閃電一般掠到半空中,隨手取下燈盤上的半截蠟燭,放在落滿灰塵的桌子上,並用手中的火燭點燃。
雪兒神色慘淡,見許致遠遲遲不發信號,心裡越來越害怕,但一時又不敢下去找許致遠,只是喃喃自語道:「各位鬼姐姐們,雪兒不是有意要冒犯你們的,你們千萬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啊!」
許致遠掠到院子裡,一手摀住火燭,高高舉在半空中。
雪兒見院子裡隱隱有火光閃動,心裡一喜,想都沒想,施展輕功,燕子一般落到院子裡。
許致遠瞧著滿頭淋漓大汗的雪兒,溫聲道:「雪兒,你沒事兒吧?」
雪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胸脯一挺,傲然道:「沒事兒,我能有什麼事兒?」
許致遠無奈地笑了笑,一步一步向大殿走去。
雪兒四處掃視了幾眼,急步跟上去。
許致遠把火燭吹滅,揣在懷裡,將手中的「七赤寒光」寶劍交給雪兒,隨手拿起桌子上的半截蠟燭,仔仔細細地四處觀察著。
牆上是一些字畫,是一些名人的字畫。
每一幅字畫都價值連城。
但許致遠和雪兒卻視如無睹。
雪兒緊張兮兮,緊緊跟在許致遠身後,好像生怕許致遠突然消失不見一般,膽戰心驚地盯著牆上的字畫。
許致遠隨手從牆上取下一副王維的字畫,看了幾眼,自言自語道:「神刀門?到底是什麼意思?神秘人物為什麼要留下一張神刀門的字條呢?」
雪兒吃驚道:「師兄,你嘀咕什麼呢?」
許致遠道:「沒什麼,沒什麼。」
雪兒道:「師兄,神刀門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致遠道:「什麼神刀門是什麼意思?」
雪兒道:「字條上寫著的神刀門啊!」
許致遠道:「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跟我們調查的事情有關吧。」
雪兒眉頭微皺,木訥道:「師兄,你是說那些被拐賣的女子就關在神刀門裡?」
許致遠微微搖頭道:「我也不能肯定,不過既然那位神秘人物給我們留下寫著神刀門的字條,想必這神刀門裡一定有可疑之處。」
雪兒道:「有什麼可疑之處?」
許致遠道:「我也不知道。」
雪兒道:「我們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什麼時候才能查清事情的真相?」
許致遠道:「我也不知道。」
雪兒狠狠跺了跺腳,埋怨道:「這個神秘人物也真是的,要想幫我們的大忙,就應該把地點寫的清楚一些嘛,模模糊糊的寫上一個神刀門,有什麼用?」
許致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雪兒深吸了一口氣,喟然長歎道:「哎,就算那些被拐賣的女子真的關押在神刀門,但神刀門這麼大,等我們找到了,恐怕她們早已被活活餓死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