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跌跌撞撞從黑暗中走過來,剛來到金絕情的面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倒在了地上。
金絕情急忙抱住白牡丹,焦急道:「牡丹,你怎麼了?」
段惜雪膽戰心驚,呆呆地注視著憔悴不堪、滿頭冷汗的白牡丹,自己的眼裡也不由充滿了悲傷痛苦的淚水。
白牡丹臉色慘白,頭髮凌亂,滿頭淋漓大汗,全身上下滿是傷口,雪白的衣服已被鮮血染成紅色。
她眼神呆滯,呆呆望著金絕情,嘴唇微微蠕動,但卻發不出一絲細微的聲音。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不停,就好像是寒風中一朵搖搖欲墜的血牡丹。
她一定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拚殺。
如若不是因為一場生死拚殺,她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怎麼會變得如此虛弱?
她虛弱的竟然發不出一絲聲音。
段惜雪的眼淚已情不自禁地奪眶而出。
金絕情緊緊握著白牡丹冰冷的雙手,眼裡湧現著痛苦絕望的淚水,斷斷續續,抽泣道:「牡丹,你不……不要擔心,本閣主一定……一定能治好……治好你身上的傷,一定……一定能,一定能。」
白牡丹嫣然一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段惜雪淚流滿面,急忙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唇,生怕自己的哭聲驚醒了熟睡的白牡丹。
(二)
世界萬物都有自己的使命。
只是不同的事物有不同的使命。
牡丹花的使命,就是帶給觀賞者賞心悅目、幽幽雅雅的輕鬆和享受。
而白牡丹的使命,好像就是保護許致遠的周全。
白牡丹本是花中仙子和花中王者,本應該生活在超凡脫俗、群芳環繞的仙境。
但她卻不幸墜落在人間,這個充滿陰謀和鬥爭的地方。
白牡丹之所以會來到混亂不堪的人間,恐怕就是為了完成某一個特殊而偉大的使命。
此時此刻,她的使命既然已經完成,那她自己理所當然就應該回到那個凡人無法涉足的絕美神秘的仙境。
無論是鮮花,還是人類,只要能帶給別人快樂,就值得我們尊敬。
一個人生命的長短,只能簡單說明這個人在這個世上存活的時間,並不能完全說明這個人生活的價值和對社會所做的貢獻。
白牡丹的生命也許短暫,但她的價值和貢獻卻不可估量。
她此時此刻雖然香消玉殞,但她堅韌不拔的毅力和誓死完成任務的信念卻永遠留了下來,而且還鼓舞著每一個絕情閣的年輕姑娘。
這就是白牡丹的貢獻。
(三)
金絕情淚眼模糊,心痛如絞,用手輕輕撫摸著白牡丹雪白如玉的臉頰,喃喃道:「牡丹,你只管放心,本閣主一定會全心全意保護好許致遠的安全。」
段惜雪痛徹心扉,呆呆注視著白牡丹,死死咬著薄薄的雙唇,嘴角已隱隱有鮮血溢出,但她卻毫不知道痛,暗暗發誓道:「牡丹妹妹,你對許公子的好,我一定會幫你轉告許公子的,我保證許公子會一生一世感激你。」
金絕情擦了擦眼裡的淚水,緩緩站起來,冷冷道:「來人。」
兩個白衣女子急步來到金絕情的面前,瞧著白牡丹的遺體,眼裡含著傷心的淚水。
金絕情看了看白牡丹,一字一字道:「連夜把牡丹送回絕情閣。」
兩個白衣女子拱手道:「是,閣主。」
金絕情一動不動僵在原地,凝視著天空中清冷的彎月,眼裡含著冷如刀鋒的光芒,咬牙切齒道:「牡丹,你放心,本閣主一定為了報仇雪恨。」
兩個白衣女子招呼了另外兩個白衣女子,輕輕將白牡丹抬走。
段惜雪目送白牡丹的遺體漸漸遠去,喃喃道:「金閣主,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金絕情緩緩收回視線,正欲開口說話,卻聽到一陣陰測測猶如鬼魅的笑聲。
金絕情心裡一凜,急忙拿起地上的寶劍,施展身法,風馳電掣一般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段惜雪怔了一怔,失聲驚呼道:「不好,憐蕾妹妹。」疾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剩下的六名白衣女子相互對望了一眼,也迅速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金絕情掠到前院,緊緊撰著長劍,就好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手在搜尋著狡猾的狐狸一般,機警地搜索著隱藏在黑色夜幕中的敵人。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呼呼吹著的冷風。
整個院子裡沒有一個人,就連負氣離去的雲憐蕾也早已不知所蹤。
孤寂的彎月看上去更加冰清淒冷。
金絕情目光冷峻,一動不動地站在院子中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大殿的房頂,沉聲道:「閣下既然敢放聲冷笑,為什麼不敢出來相見?」
話音剛落,先前陰測測怪異的笑聲又一次響起來,猶如野狼嘶叫,鬼魅哭泣。
金絕情心裡一震,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
院子裡漸漸有了火光,火光是從大門外照進院子來的。
六名白衣女子相繼來到金絕情面前。
金絕情死死盯著火光,小心翼翼,低聲叮囑道:「大家小心一些。」
六名白衣女子點了點頭,個個緊握長劍,面色嚴肅,一動不動地盯著大門。
火光漸漸明亮,隱隱約約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段惜雪一口氣跑到院子中央,四處掃視了幾眼,見院子裡沒有雲憐蕾的蹤影,心急如焚,疾步來到金絕情的身旁,一面喘著粗氣,一面焦急詢問道:「金閣主,見到憐蕾了嗎?」
金絕情不動聲色,淡淡道:「沒有。」
段惜雪道:「憐蕾不會有事兒吧?」
金絕情道:「雲姑娘聰明睿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
段惜雪喃喃道:「哦。」
金絕情瞧了瞧段惜雪,若有所思地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