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利峰道:「是我的一個好朋友。」
楊紫衣道:「如若紫衣猜得沒錯的話,閣下就是天絕山莊的少莊主吧?」
王遠航道:「是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楊紫衣道:「楊紫衣。」
張利峰緩緩坐了下來,和楊紫衣對視了一眼,又一次詢問王遠航道:「遠航,你剛才說來神刀門是為了幫我,是不是?」
王遠航道:「是的。」
張利峰道:「幫我什麼?」
王遠航道:「事到如今,你還想隱瞞嗎?」
張利峰道:「隱瞞?我什麼事情隱瞞你了?」
王遠航臉色一沉,狠狠咬著牙,死死地盯著張利峰,一字一字道:「利鋒,你曾答應我讓姐姐過上這個世上最幸福美滿的生活,是不是?」
張利峰臉色微變,喃喃道:「是的。」
王遠航道:「你做到了嗎?」
張利峰道:「我不懂你說什麼。」
王遠航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張利峰道:「不明白。」
王遠航緊緊撰著拳頭,咬牙切齒道:「我曾經對你說過,如若你敢對姐姐有半點不好,我一定不會顧念任何情意,一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是不是?」
張利峰道:「你是說過這樣的話。」
王遠航道:「如今,姐姐非但沒有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而且還活在生不如死的痛苦中,有沒有這回事?」
張利峰臉色微變,沉思了片刻,淡淡道:「你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是嗎?」
王遠航道:「要想不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張利峰道:「你想怎麼辦?」
王遠航道:「幫你。」
張利峰道:「你要幫我?」
王遠航道:「是的。」
張利峰道:「你想幫我什麼?」
王遠航道:「你說呢?」
張利峰苦笑著搖了搖頭。
王遠航臉色鐵青,一字一字道:「眾人拾柴火焰高,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難道你不懂這些道理?」
張利峰道:「你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王遠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楊紫衣,低聲道:「你莫要忘了,張伯父號稱『天下第一刀』,你以為憑你一個軟弱無力的書生就能完成大事嗎?」
張利峰心裡一驚,失聲驚呼道:「你是怎麼會知道我們的計劃?」
王遠航冷冷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你還是想一想你自己事情吧。」
楊紫衣面不改色,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手中的茶杯。
張利峰暗暗長歎一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說。
王遠航道:「利鋒,不瞞你說,自從我和爸爸決定將姐姐從許致遠的身邊騙走,決定將姐姐嫁給你的那一天起,我們就料到姐姐這輩子會活的生不如死,只是……」
張利峰道:「只是什麼?」
王遠航道:「只是我為你感到悲哀。」
張利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遠航道:「作為一個男人,你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閃電一般拿起桌子上放著的寶劍,緩緩拔出寶劍,劍氣凌烈,準備向張利峰刺去。
張利峰不驚不慌,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一字一字道:「如若我不想死呢?」
王遠航道:「如若你還想活,就只有一個選擇。」
張利峰道:「什麼選擇?」
王遠航道:「讓姐姐生活的幸福美滿。」
張利峰道:「依你之見,我該怎麼辦?」
王遠航目不轉睛地看著寒氣逼人的劍刃,淡淡笑道:「你們不是已經想好辦法了嗎?」
張利峰不動聲色,淡淡道:「你覺得我們的辦法怎麼樣?」
王遠航道:「那就要看我們的配合程度了。」
張利峰道:「什麼意思?」
王遠航道:「如若我們配合的默契,你們的那個辦法就是一個天衣無縫的好辦法,但如若我們配合的狗屁不如,你們的那個辦法就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壞辦法,非但糟糕透頂,而且還會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張利峰道:「我明白了。」
楊紫衣臉色變了變,冷冷笑道:「那依王少爺,我們該如何配合呢?」
王遠航看著楊紫衣,一字一字道:「這件事情的成敗關鍵在利鋒,如若利鋒能一擊得手,我們動起手來自然就會容易,一旦利鋒失手,我們動起手來難如登天。」
張利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王遠航道:「不管利鋒能不能得手,但有一點,我們必須做到。」
楊紫衣道:「哪一點?」
王遠航凝視著白白的劍刃,眼裡閃爍著冷冷的光芒,斬釘截鐵道:「那就是我們要抱必死之心,不惜做拚死一搏。」
張利峰和楊紫衣相互對視了幾眼,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六)
賣酒的酒家最喜歡酒鬼。
賣棺材的老闆最喜歡死人。
而殺人如麻的殺手卻最喜歡在雨天殺人。
賣酒的酒家喜歡酒鬼,是因為他們享受自己的美酒被客人一搶而空的場面。
賣棺材的老闆喜歡死人,是因為他們喜歡欣賞自己的棺材被一一搬空的痛快。
而殺人如麻的殺非常喜歡在雨天殺人,是因為他們喜歡端詳敵人的鮮血和冰冷的雨水相互融合的那種愜意。
據說,鮮血和雨水相融合瞬間,是這個世上最美麗的瞬間,也是能讓每一個殺手瘋狂的瞬間。
雖然真正的劍客沒有留意過鮮血和雨水融合的瞬間,但他們心裡卻堅信一點,就是瀝瀝的雨天非常適合殺人,不管是自己去殺別人,還是別人來殺自己,都是一件非常愜意非常享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