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華臉色慘白,嘴角溢出了鮮血。
鮮血滴在地上,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異樣的光芒。
那些年輕劍客木頭一樣待在那裡,依舊癡癡沉浸在許致遠那一招精妙絕倫的「劍傲九霄」中。
田小華瘋狂搖頭,嘶聲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怎麼會這樣呢?」
耿青雲瞧著田小華慘白的臉色,急忙道:「師父,你……你沒事兒吧?」
許致遠臉色鐵青,靜靜凝視著手中的劍。
田小華嘶聲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那些年輕劍客聽到田小華嘶聲裂肺的喊聲,個個膽戰心驚,急忙來到田小華身邊,臉上都帶著驚訝和擔心。
許致遠總算回過神來,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冷汗,盯著田小華,眼裡閃著刀鋒般的冷光,一字一字道:「你斷然不該那麼做的。」
田小華臉色慘白,咬牙切齒地盯著許致遠。
許致遠微微搖了搖頭,歎息道:「我們之間本來是一場光明正大的決鬥,沒想到田莊主竟然會用卑鄙的手段,真是太讓我失望啊!」
魏雄東心裡一驚,不解地望著許致遠,生氣道:「許致遠,你胡說什麼?什麼是卑鄙的手段?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致遠指了指田小華,冷冷道:「你可以問他。」
那些年輕劍客見田少華被擊成重傷,個個臉色鐵青,咬牙切齒,急忙抽出手中的長劍,將許致遠團團圍住圍,眼裡閃爍著凶殘的殺意,一種只有殘狼在嗜殺獵物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凶殘殺意。
耿青雲心裡一驚,急忙阻止道:「各位師弟,休要胡來。」
沒有一個人回答,大家的眼睛都在直視著田小華。
許致遠盯著田小華,好像也是在等待著他的決定。
魏雄東好像明白了一切,無可奈何地長歎了一聲。
田小華心如刀割,臉色慘白如紙,眼裡佈滿血絲,一種只有在極度痛苦和絕望下才會有的血絲,沉思了半響,喟然長歎道:「罷了,罷了,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許致遠滿意地笑了笑,從懷裡取出一個紅色藥瓶,倒出一顆白色的藥丸,隨手遞給耿青雲,微笑道:「耿兄,你將這顆藥丸給田莊主服下,三五年以後,他的右臂自可活動自如,恢復如初。」
耿青雲接過藥瓶,微笑道:「謝謝許少俠,謝謝許少俠。」
許致遠淡淡笑道:「許致遠就此告辭。」話音剛落,轉身離去。
那些年輕劍客面面相覷,頓了一頓,極不情願的給許致遠讓開一條通道,並紛紛將自己手中的長劍入鞘。
魏雄東表情複雜,呆呆凝視著許致遠遠去的背影。
耿青雲望著許致遠英偉的背影,心神一動,就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急忙道:「許少俠,我們之間的約定,你什麼時候可以兌現?」
許致遠頭也不回,朗朗道:「耿兄下次見到我的時候,我自會兌現自己的諾言。」
耿青雲道:「我能在什麼地方找到你?」
許致遠道:「山西。」
耿青雲道:「許少俠多多保重。」
許致遠道:「耿兄也是。」話音剛落,一步一步離開,每一步都走的極慢極慢,但又好像每一步都走的快如閃電,一秒鐘時間不到,就消失在了陽光下。
耿青雲收回視線,轉身來到田小華的面前,溫聲道:「師父,這是許少俠給您治傷的靈丹妙藥,您快快服下吧。」
一個身穿紫衣的年輕劍客臉色一沉,急忙阻攔道:「師父,您不要上許致遠的當,說不定這根本就不是解藥,而是……而是……」
耿青雲臉色一沉,輕喝道:「二師弟,修的胡言,許少俠是何等的光明磊落,怎麼會做那種下毒害人的齷齪事呢?」
紫衣劍客道:「畫皮畫骨難畫虎,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麼知道許致遠不會使害人的陰招?」
耿青雲怒道:「你……」
紫衣劍客冷笑道:「況且你和許致遠稱兄道弟,誰知道你此時是不是包藏禍心,有意和許致遠聯合起來加害師父呢?」
耿青雲咬牙道:「二師弟,你……」
他緊緊握著劍柄,大有出劍的意思。
紫衣劍客橫眉冷對,也緊緊握著劍柄。
魏雄東頗為震怒,喝止道:「好了,你們不要再吵了。」
耿青雲和紫衣劍客立刻低下了頭。
魏雄東朗朗道:「我相信許少俠不是面前一套、背後一套的無恥小人。」伸手從耿青雲手中接過那顆白色小藥丸,直視著田小華,溫聲道:「田兄,服下吧。」
田小華凝視著魏雄東手中的白色藥丸,眼裡閃爍著失聲的表情,凝視了半響,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魏雄東將藥丸給田小華服下。
田小華表情嚴肅,面視著大家,一字一字道:「從今往後,只要是凌風山莊的弟子,見到許少俠的時候,都要像見到我田小華一般,恭恭敬敬,心中不得有半點兒怨氣,違抗師命者,一律按門規處置。」
耿青雲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紫衣劍客,拱手道:「是,師父。」
紫衣劍客心中還有怨氣,但又不敢再出言頂撞,狠狠咬了咬牙,拱手道:「是,師父。」
那些年輕劍客紛紛拱手道:「是,師父。」
魏雄東淡淡道:「你們不要在這裡圍著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輕輕扶起田小華,一步一步向房間走去。
那些年輕劍客輕輕點了點頭,七嘴八舌道:「師父保重。」
紫衣劍客臉色鐵青,橫眉瞧著耿青雲,冷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去。
耿青雲望著紫衣劍客漸漸遠去的背影,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五)
午後時分。
烏雲滿佈。
天色暗淡無光。
風漸漸大了起來。
這是一間寬大漆黑的房間。
房間裡沒有任何特別的東西,只是簡單的擺設著一些常用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