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華道:「姓張。」
許致遠道:「張地滅?」
田小華點了點頭,緩緩瞇著雙眼,若有所思道:「早在二十年前,自從『一劍飛花』龍大俠和他的徒弟『飄香花語』曾依珊成親以後,江湖上瞬間又崛起了三個了不起的人物。」
許致遠道:「三個了不起的人物?」
田小華道:「一個是江湖號稱『破天一劍』的關風瀟,而另外兩個就是這詩中所描寫的『天絕』王天絕和『地滅』張地滅兄弟。」
許致遠靜靜地聽著。
田小華道:「在那群雄逐鹿的二十年裡,群豪崛起,江湖出於一片混亂,但隨著『破天一劍』關風瀟陪自己的母親棄劍隱退以後,整個江湖漸漸恢復了平靜,厲害的人物也就只剩下了王天絕和張地滅兄弟。」
(十一)
每個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有一個美妙的夢想,許致遠當然也有。
夢想非常的美好,但實現起來卻異常困難。
許致遠從小就很愛聽江湖中的傳奇故事,也很羨慕江湖中的那些英雄蓋世的前輩。
他不僅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英雄,而且還喜歡能成為一個拯救黎民百姓的大英雄。
為了這個夢想,他六歲的時候就開始練劍,一練就是十三年。
在這三年裡,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來都沒有休息一天。
也許正是由於他有美好的夢想和堅韌不拔的意志,所以他才能練成世上獨一無二的「劍傲九霄」。
有付出就有回報。
這是一個不變的真理。
許致遠付出了十三年的時光,得到了一招精妙的「劍傲九霄」。
這個喜歡聽故事的習慣,許致遠一直都沒有改變。
就算是此時此刻,當他聽田小華這麼一說,心裡還是頗感興趣。
許致遠強壓著心中的興趣,若有所思道:「田莊主,王天絕和張地滅的關係如何?」
田小華想都沒想,悠悠道:「好的不得了,比親兄弟還要好。」
許致遠似懂非懂,腦子裡變得迷茫,想了一想,直視著田小華,一字一字道:「既然王天絕和張地滅二人之間的關係如此親密,那『天絕地滅』到後來為什麼又會合二為一呢?」
田小華長歎了一聲,沉默不語。
魏雄東微微搖了搖頭,神情凝重,意味深長道:「據說是為了一本非常厲害的秘籍。」
許致遠道:「為了一本秘籍?」
魏雄東道:「好像是的。」
許致遠道:「怎麼會這樣呢?」
魏雄東道:「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況且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許致遠點頭同意。
魏雄東道:「不管你是江湖盛名的劍客,還是天下無名的刀客,只要你是一個人,你就會有自己的私心,只要你是一個江湖人,你就想成為天下第一。」
許致遠微微搖了搖頭,喃喃道:「天下第一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魏雄東斬釘截鐵道:「重要,非常的重要。」
許致遠緩緩端起酒杯,小小喝了一口酒。
魏雄東歎息道:「只要我們有私心,再好的關係都沒有用。」
許致遠凝視著手中的酒杯,沉思了半盞茶工夫,直視著魏雄東,歎息道:「如此說來,王天絕和張地滅就為了一本秘籍合二為一、反目成仇了,對嗎?」
魏雄東看著許致遠,深邃的眸子閃爍著無奈,頓了一頓,長長歎息道:「雖然他們沒有反目成仇,但相互之間的關係卻也疏遠了不少。」
許致遠想了一想,急忙道:「魏大俠,我雖然只是一個無名的劍客,但自覺對江湖的事情還是知道不少的,怎麼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江湖中有一個叫張地滅的人呢?」
魏雄東道:「不是因為許少俠孤陋寡聞,而是因為張地滅不再是張地滅。」
許致遠道:「難道他已死?」
魏雄東道:「那倒不是。」
許致遠道:「那是因為什麼?」
魏雄東道:「許少俠之所以不知道他是誰,是因為張地滅已經改了一個名字。」
許致遠吃驚道:「張地滅改了名字?」
魏雄東點頭道:「是的。」
許致遠道:「他現在叫什麼?」
魏雄東道:「張一刀。」
許致遠驚呼道:「『江湖第一刀』張一刀?」
魏雄東道:「就是他。」
許致遠沒有太大的驚奇,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我早應該想到的,當今江湖中,能和王天絕王伯父抗衡的人,恐怕也只有『神刀門』的莊主張一刀張大俠了。」
魏雄東深吸了一口氣,急忙給許致遠倒滿了酒,微笑道:「許少俠,慶祝你成為鐵無雙的第三個知己,而且還是最年輕的一個知己。」
許致遠微微笑了笑,緩緩端起酒杯。
魏雄東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十二)
天色越來越黑,好像隨時都有一場暴雨。
許致遠簡單的吃了一些菜,轉頭望了一眼窗外,見窗外漆黑如墨,急忙站起來。
田小華急忙站起來。
魏雄東急忙站起來。
許致遠直視著田小華和魏雄東,拱手道:「田莊主、魏大俠,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田小華點了點頭。
魏雄東點頭微笑。
三人一同出了房間。
許致遠拱手道:「田莊主、魏大俠請留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田小華想了一想,微笑道:「許少俠小心一些。」
魏雄東朗朗道:「許少俠慢走。」
許致遠轉身而去,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田小華望著燈光下許致遠長長的影子,表情嚴肅,自言自語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田小華的一世英名,恐怕要毀在這個無名的劍客手裡了。」
魏雄東隱隱約約聽到一些田小華的話,但卻沒有聽清楚聽明白,急忙詢問道:「田兄,你說什麼呢?」
田小華從遠處收回視線,微微搖頭道:「沒什麼,沒什麼。」
魏雄東拱手道:「田兄,明白還有決鬥,你早一些休息吧。」
田小華點了點頭。
魏雄東轉身而去。
田小華凝視著魏雄東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恍惚,閃爍著無奈和冰冷的光芒,意味深長道:「哎,但願王天絕和張地滅的悲劇不要發生在我田小華和魏老弟的身上。」話音剛落,又望了一眼漆黑的天空,一步一步走進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