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曾依珊聽了關風瀟這一番慷慨激昂而又悲壯如泣的話語,頓覺心中熱血沸騰,不是滋味,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關風瀟看著自己殘廢的右手,眼裡充滿了痛苦和絕望,瞳孔也在漸漸收縮,簡直要收縮成一個小點兒。
龍少陽靜靜沉思。
關風瀟沉默了半響,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裡突然閃爍幾絲奇異的光芒,一字一字發誓道:「為了能給爸爸和叔叔報仇雪恨,所以我不能倒下,就算是斷了兩隻胳膊,我都不能倒下,永遠都不能倒下。」
曾依珊道:「那你今後打算怎麼做?」
關風瀟道:「練劍。」
曾依珊道:「練劍?」
關風瀟道:「是的。」
曾依珊道:「用左手?」
關風瀟道:「沒錯。」
曾依珊微笑著點了點頭,嬌聲道:「關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再練成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劍法。」
關風瀟眼神堅定,堅定如鐵,心如磐石,一字一字道:「我也堅信不疑,我的右手既然能練成這個世上最最神奇精妙的劍法,只要我艱苦勤奮,勤加練習,我相信我的左手也一定能練成閃電一般的劍法。」
曾依珊眼裡閃爍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有驚訝,有敬佩,有喜悅,自然也有萬分的期望,臉上帶著甜美為微笑,嬌聲道:「我也相信。」
關風瀟道:「因為我的左手絕不比右手弱。」
曾依珊道:「我相信關大哥是一個說到做到的男子漢,將來一定能成為這個世上最最了不起的英雄,最最了不起的劍客。」
關風瀟看了看龍少陽,見龍少陽表情嚴肅,正在靜靜沉思,也就沒有去打擾,只是又看著曾依珊,一字一字道:「依珊,你知道那個銅面女人是什麼人嗎?」
曾依珊道:「我不知道。」
關風瀟道:「如此說來,你只知道她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帶著銅面具的女人,是吧?」
曾依珊道:「恐怕是的。」
關風瀟道:「我知道了。」
曾依珊道:「你知道了什麼?」
關風瀟道:「我不僅知道了殺害爸爸和叔叔的兇手,而且還知道她是一個女人,一個非常謹慎,而且非常厲害的女人。」
曾依珊不解道:「這些有用嗎?」
關風瀟道:「非常有用。」
曾依珊道:「這話怎麼講?」
關風瀟道:「我已經知道她是一個女人。」
曾依珊道:「天下的女人多不勝數。」
關風瀟道:「縱然天下的女人多不勝數,但會使小刀的女人卻恐怕沒有多少。」
曾依珊道:「這倒也是。」
關風瀟道:「更何況她臉上還帶著一個陰森森的銅面具。」
曾依珊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一個女人,而且還會用小刀,而且臉上還帶著銅面具,再加上她身上穿的那一件鮮血一般紅紅的衣裳,在這個世上,這樣的女人恐怕就只有她一個了。」
關風瀟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樣的女人在江湖之中,就算不止她一個,恐怕也不會有很多。」
(二)
太陽已經升入中天。
溫度漸漸也升高了。
院子裡的積水開始慢慢蒸發。
那棵老楊樹隨風舞動,葉子成碧綠色,在燦爛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龍少陽終於收回了思緒,緩緩從懷裡取出一般書,一本封面有一些殘破,紙張有一些泛黃的書,癡癡地凝視著,過了一會兒,將書放在桌子上,溫聲道:「風瀟,這一本秘籍你拿著吧,也許對你有用。」
關風瀟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一本書,不驚不慌,臉不變色,頓了一頓,抬頭注視著龍少陽,莫名其妙道:「這是一本劍譜?」
龍少陽道:「是的。」
關風瀟道:「這是您創的劍譜?」
龍少陽道:「不是。」
曾依珊急忙拿起桌子上的書,翻看了幾頁。
這本書一共有五頁,每一張紙上都畫著三幅圖,每幅圖都是一個人舞劍的姿勢,精妙絕倫。
曾依珊臉上帶著燦爛的微笑,嬌聲道:「關大哥,不瞞你說,這一本劍譜就是師父祖傳的『龍家五式』。」
關風瀟吃驚道:「什麼?你說這是『龍家五式』?」
曾依珊道:「正是。」
關風瀟直視著龍少陽,表情嚴肅道:「舅舅,既然這是你們家的祖傳秘籍,那你為什麼要交給我呢?」
龍少陽道:「劍譜上的招式我早已練成,留著也沒什麼作用了。」
關風瀟道:「哦。」
龍少陽道:「如若你拿著它,那效果可就大大不同了。」
關風瀟點了點頭,喃喃道:「話雖如此,但這畢竟是你家的祖傳秘籍啊。」
龍少陽喝了一口茶,微笑道:「既然是祖傳秘籍,那就該一代一代傳下去。」
關風瀟道:「可是我……」
龍少陽道:「拿著吧,它對你練劍一定有幫助的。」
關風瀟道:「我……我……」
曾依珊微微一笑,嬌聲道:「關大哥,不瞞你說,師父的這一套『龍家五式』劍法,我也早已經練會了,現在師父將這本神奇的秘籍給你,那是因為他覺得你是一個練武的奇才,我看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關風瀟暗自歎了口氣,點頭道:「好吧,我收下了。」
龍少陽凝視著窗外,凝視著窗外燦爛的陽光,沉思了半響,轉頭注視著關風瀟,表情嚴肅,一字一字道:「風瀟,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關風瀟看了看桌子上的寶劍,若有所思道:「我想回去練劍。」
龍少陽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關風瀟道:「現在。」
曾依珊道:「現在?」
關風瀟道:「是的。」
龍少陽道:「這樣也好,這個時候你不適合待在華山腳下。」
曾依珊吃驚道:「為什麼?」
龍少陽道:「因為我要上華山。」
曾依珊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關風瀟表情嚴肅,朗朗道:「不僅有關係,而且有至關重要的關係。」
曾依珊道:「有什麼至關重要的關係?」
關風瀟道:「依珊,難道你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