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龍少陽急忙向門口望去,只見一個身穿藍衣、手握長劍的中年人緩緩步入客棧,身後跟著三個絕色美女,兩個是身穿柳綠衣服的美女,她們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而另一個卻是一個身穿紅衣的美女,只見她愁眉苦臉,臉上非但沒有迷人的微笑,眼裡反而還噙著淚水。
黑衣人急忙跑了過去,臉上堆滿微笑,連連拱手道:「小人拜見秦大俠,小人拜見秦大俠。」
其餘的三個漢子見了手握長劍的中年人,就好像是見到了地獄之中的鬼魅一般,急忙站起來,連連陪笑道:「小人們不知秦大俠大駕光臨,實在是大逆不道,小人們給秦大俠請安了。」
手握長劍的中年人沒有任何反應,緩緩坐在了那三個黑衣人剛才坐的桌子前。
兩個身穿柳綠衣服的美女四處掃視了幾眼,急忙扶著身穿紅衣的美女坐下。
賊眉鼠眼的漢子沖中年人點了點頭,轉頭望著遠處,大聲吆喝道:「老闆,老闆,快一點兒將這些東西撤下去,把你們店裡最好最拿手的小菜和最醇最香的美酒給秦大俠一併端上了。」
龍少陽不動聲色。
曾依珊掃了一眼中年人,臉上掠過幾絲怒意,心中暗暗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臭劍客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如若師父把自己的名號說出來,恐怕你連給師父提鞋都不配。」
黑衣人賠笑道:「秦大俠,你老人家怎麼想起到這裡來了呢?」
中年人將劍放在桌子上,臉上帶著色迷迷的笑容,伸手去輕撫紅衣美女的臉頰。
紅衣美女就好像見到了野狼的小白兔,急忙躲開。
中年人淡淡笑了笑,頓了一頓,注視著黑衣人,臉色帶著冷意,冷冷道:「喂,你們四個嚇到了老子的愛妾了,還不快滾。」
黑衣人連連點了點頭,和其他三個人對視了幾眼,並大聲沖客棧的老闆喊道:「老闆,今日秦大俠的所有酒錢,你都記在我張武的身上,不得有誤。」說完,又衝中年人點了點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客棧。
其他的三個人也急忙離開客棧。
曾依珊掃了幾眼那兩個帶著媚笑的綠衣美人,狠狠一咬牙,冷冷哼了一聲,又一次死死盯著中年人,眼裡好像要噴出火來似的,大聲道:「有什麼了不起的,和師父比起來,你簡直狗屁不如。」
龍少陽凝視著手中的美酒,不知是一時失神,還是故意要引起中年人的注意,朗朗吟唱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曾依珊心裡一驚,柔聲道:「師父,你怎麼了?」
龍少陽微微搖了搖頭,朗朗笑道:「我沒有什麼事情,只不過別人恐怕就要有事情了。」
(三)
這個別人,當然是指那個中年人。
中年人聽到這氣勢如虹的話語,不由心裡一震,急忙抬眼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見一個身穿白衣、頭髮銀白的背影正對著自己,急忙站起來,臉上帶著陰測測的笑容,連連拱手道:「在下秦瑞爾,不知閣下是?」
龍少陽緩緩轉過了頭,緩緩站起來,緩緩拿起桌子上的酒杯,面視著中年人,微笑道:「閣下就是江湖大名鼎鼎的秦瑞爾秦大俠?」
那兩個綠衣美人一直在相互對視嬌笑,此時此刻,不由自主地抬起頭,眼睛一動,就見一個滿臉傷疤,肉發銀白,相貌奇醜無比的龍少陽正望著中年人,不由心中大駭,急忙轉眼了視線。
兩個綠衣美人心中大駭,但那個紅衣美人看見龍少陽的樣子,非但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嬌美的臉上居然還掠過幾絲微笑,得意的微笑,心中暗自想道:「難道他就是姐姐說的那個天下無雙的男人?」眼睛一轉,就看見龍少陽身邊坐著的楚楚動人的曾依珊,臉色不由一變,暗自想道:「不可能?姐姐說他一生之中只愛過一個女人,而且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有十八年了,而這個男人身邊卻坐著這樣一個嬌美的姑娘。」
中年人並沒有立刻回答龍少陽的問題,而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將龍少陽打量了一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字一字道:「如若秦某人猜得沒錯的話,閣下就是江湖之中大名鼎鼎的『一劍飛花』龍少陽龍大俠,是嗎?」
龍少陽道:「秦大俠猜的沒錯,在下的確是龍少陽。」
兩個綠衣美人心中又是一驚,驚的急忙摀住了自己的嘴。
紅衣美人心裡一驚,大大的眼睛裡閃爍過幾絲亮光。
秦瑞爾微笑著點了點頭。
紅衣美人癡癡盯著龍少陽,就好像一見鍾情似的,微微點了點頭,悠悠自語道:「龍少陽,龍少陽,想不到他就是江湖之中鼎鼎大名的龍少陽龍大俠?」眼睛凝視著自己的芊芊細手,暗暗想道:「姐姐,你知道嗎?我已經找到了你說的那個男人了,我已經找到了你說的那個男人了。」
秦瑞爾四處掃視了幾眼,悠悠道:「想不到這小小的客棧,居然還住著像龍大俠這樣兒的高人,真是老闆祖宗積德啊!」
龍少陽道:「秦大俠此話差矣,龍少陽也是人,餓了自然就要找吃的,渴了自己要找喝的,而這個世上,有吃有喝的地方自然就是這客棧酒家了。」四處掃視了幾眼,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這笑容好像和他的相貌極不相稱,頓了一頓,接著道:「要說這積德,恐怕是龍少陽,而不是這家客棧的老闆。」
秦瑞爾道:「龍大俠此話何意?」
龍少陽道:「如若不是這家客棧,在下恐怕很難找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