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陽眼睛凝視著遠方的蒼穹,若有所思道:「在這個世上,如若只有一個男人說我龍少陽是這個世上最最英俊的男人,那個人自然就是你爸爸無疑了。」微微搖了搖頭,臉色一變,喟然長歎道:「哎,只可惜現在的龍少陽已經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個龍少陽了。」
曾依珊見龍少陽神情沉重,心裡有一些淒涼,急忙柔聲安慰道:「龍叔叔,你也不要傷心,你雖然臉上有很多的疤痕,但在依珊的心裡,你卻要比那些沒有傷疤的人英俊上千百倍,因為你的心比別人美的多,而且也善良的多。」
龍少陽微微搖了搖頭,微微笑道:「依珊,不瞞你說,曾在十八年前,別人也曾用這樣的話安慰過龍叔叔,而龍叔叔也曾用這樣的道理安慰過另外一個人,只不過我說的和你說的不是同一句話,但道理卻是一模一樣的。」
曾依珊甜甜一笑,嬌美的臉頰更加迷人了,一字一字,柔聲道:「龍叔叔,爸爸常說你不僅是世上最最英俊的男人,而且還是江湖之中最最聰明的男人,更是……更是這個世上最最堅強的男人。」
龍少陽微笑不語。
曾依珊斬釘截鐵道:「今日看來,的確一點兒都不假。」
龍少陽微笑不語。
曾依珊見龍少陽只是微笑,卻不開口說話,心裡很是吃驚,微笑道:「龍叔叔,你笑什麼?」
兔頭已烤熟,香味四溢。
龍少陽微微搖了搖頭,急忙取下火上烤著的兔頭,用手給曾依珊撕下一塊腿上的肉。
曾依珊接過兔頭,輕輕聞了聞,頓覺香味撲鼻,小小咬了一口。
龍少陽又伸手給自己撕下一小塊兔肉,微笑道:「依珊,好不好吃?」
曾依珊連連點頭。
龍少陽微笑道:「好吃就多吃一點兒。」
曾依珊點了點頭。
龍少陽看著曾依珊調皮可愛的樣子,思緒一動,腦海裡居然又一次想起了死去的冷紫寒,臉上頓時掠過幾絲苦意,喃喃自語道:「紫寒,你知道嗎?其實我們根本就不是兄妹,其實我們根本就不是親生兄妹。」
一滴淚滴落。
曾依珊藉著火光,見龍少陽神情悲傷,急忙詢問道:「龍叔叔,你……你怎麼了?」
龍少陽低下了頭,藉著加柴火的空隙,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微笑道:「沒什麼,沒什麼。」暗自歎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心中的悲痛,將自己手中的兔肉放在嘴裡,又伸手給曾依珊撕下一塊兒,溫聲道:「依珊,多吃一點兒,明早龍叔叔就送你回家。」
曾依珊喜道:「你真的沒事嗎?」
龍少陽笑道:「當然是真的了。」咀嚼著兔肉,思緒一動,就又想起了「六指神丐」洪衛的「叫花兔」,微微搖了搖頭,若有所思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看來說的一點兒都不假。」
(八)
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寸步都難行。
在這個世上,只要你手裡有錢,你就幾乎有了一切。
妓院本是男人喜歡去的地方,但只要你手裡有錢,縱然你是一個女人,也可以進去喝花酒,不僅如此,而且還可以像男人一樣找姑娘陪酒,甚至是陪床。
當銅面女人談判完,獨自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房間裡已經安全按照她的要求,不僅桌子上擺滿了美味的飯菜,而且桌子旁還坐著一個身穿紅色錦衣的絕色美女,只見她臉上帶著微笑,足以迷倒一切男人的微笑。
銅面女人不動聲色,緩緩來到桌子旁,用手輕撫著絕色美女的粉頰,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裝成男人的聲音,溫聲道:「你就是柳紅玉?」
絕色美女點了點頭。
銅面女人道:「果然人如其名,衣服紅人鮮血,臉蛋潔白如玉。」
柳紅玉道:「小姐過講了。」
銅面女人甜甜一笑,緩緩坐在椅子上,沉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柳紅玉微微搖了搖頭,緩緩站了起來,緩緩在地上走了幾個來回,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嬌聲道:「在這個世上,能讓我柳紅玉坐在懷裡,而又不動聲色的人,恐怕只有女人了,更何況你的聲音本來就是陰柔不定的。」
銅面女人道:「你這麼自信?」
柳紅玉嬌笑道:「我說的是實話。」
銅面女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小喝了一口,又緩緩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嬌聲道:「你雖然長的美艷動人,貌似天仙,但在這個世上,至少有一個男人會對你無動於衷的。」
柳紅玉微微搖了搖頭。
銅面女人道:「你不要不相信,別說你衣衫整齊,就算你全身不穿一件衣服將他拉在自己的床上,他都不會動一動手。」
柳紅玉吃驚道:「他是男人嗎?」
銅面女人道:「是的。」
柳紅玉道:「他是真正的男人嗎?」
銅面女人道:「絕對是。」
柳紅玉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一步一步走到銅面女人的身邊,輕輕坐在銅面女子的腿上,用手撫摸著銅面女人雪白的脖子,臉上帶著幾絲迷人的嬌笑,好像能滴下水滴的微笑,嬌聲道:「世上真有這樣的男人嗎?」
銅面女人道:「千真萬確。」
柳紅玉道:「他叫什麼名字?」
銅面女人道:「你的名聲很大,但你卻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柳紅玉道:「為什麼?」
銅面女人道:「因為他永遠都不會來這裡,更不會找別的女人。」
柳紅玉眼珠子靈機一動,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嬌笑著輕輕搖了搖頭,一面用手輕輕撫摸著銅面女人的胸膛,一面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輕輕送到銅面女人的嘴邊,柔聲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銅面女人好像被什麼東西刺到了痛處,眼裡閃過幾絲怒意,狠狠一咬牙,閃電一般將柳紅玉一把推開,冷冷道:「好了,你快一些給我準備好洗澡水,我吃晚飯以後,一會兒就要洗澡更衣睡覺了。」
柳紅玉不知道銅面女人為什麼會突然生這麼大的氣,一時驚慌失措的盯著銅面女人,臉上帶著幽怨的表情,但心裡卻噙著傷心的淚水,沉默了半響,連連點了點頭。
銅面女人不由暗自歎了一口氣,好像也覺得自己出手有一些重了,緩緩站起來,伸手扶起柳紅玉,幫柳紅玉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用手輕輕捏著柳紅玉的臉頰,溫聲笑道:「好了,好了,趕快去準備洗澡水吧。」
柳紅玉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銅面女人望著柳紅玉漸漸遠去的倩影,喃喃吟唱道:「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傍能行仁義,莫若妾自知。眾口鑠黃金,使君生別離。念君去我時,獨愁常苦悲。想見君顏色,感結傷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莫以豪賢故,棄捐素所愛?莫以魚肉賤,棄捐蔥與薤?莫以麻枲賤,棄捐菅與蒯?出亦復何苦,入亦復何愁。邊地多悲風,樹木何修修!從君致獨樂,延年壽千秋。」喝了一口酒,苦聲感歎道:「為什麼女人都是這般命苦?為什麼男人都是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