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祐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冷嘯天,臉上掠過幾絲冷笑,斬釘截鐵道:「你不要害怕,他雖是一個大壞人,但卻是你的親生爸爸,是絕對不會害你性命的。」
冷嘯天長長歎了口氣,冷冷道:「紫寒,你先睡一會兒吧,明天我就專門研治你失憶的藥方。」話音剛落,在雲天祐的對面坐下,倒了一杯茶,小小喝了一口茶,嘴唇只微微一動,就將口中含著的一根茶葉桿吹了出去,霎時之間,那一根細細的茶葉桿就像是一把利器,風馳電掣般飛了出去,直點冷紫寒的睡穴。
冷紫寒只覺一股勁風吹過,只覺自己的身子微微一顫,整個人瞬時就失去了知覺,昏睡了過去。
雲天祐瞧著冷嘯天美妙的手法,不由暗自驚歎,頓了一頓,連連感歎道:「冷嘯天,我只知道你的劍法天下無雙,卻沒有想到你的點穴工夫也是一流啊,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冷嘯天道:「彫蟲小技,讓天祐兄見笑了。」
雲天祐道:「冷嘯天,紫寒姑娘既然是你的親生女兒,那你為什麼不立即給她治傷,反而要讓她昏昏睡覺呢?」
冷嘯天道:「我沒有辦法給她治療。」
雲天祐道:「想不到『天下第一劍客』也有做不到的事情,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啊。」
冷嘯天道:「我冷嘯天只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
雲天祐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神。」
冷嘯天道:「的確沒有。」
雲天祐道:「不過,在我看來,如若一個人能很好的掌握自己的命運,那他就是真正的神。」
冷嘯天道:「是嗎?」
雲天祐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冷紫寒一眼,頓了一頓,一字一字道:「據雲某人所知,這因悲痛欲絕得的失憶症,大都是因為氣血不暢所為,就算不是如此,就算你此時沒有絕佳的方法給她治療,但你至少也應該先用功將她的氣血打通,好保她脈象穩定才是啊。」
冷嘯天不動聲色,冷冷道:「雲天祐啊雲天祐,想不到你活了這麼多年,還是活的一塌糊塗啊。」
雲天祐臉色一沉,咬牙道:「你什麼意思?」
冷嘯天道:「雲天祐,你知道後天是什麼日子嗎?」
雲天祐道:「中秋佳節。」
冷嘯天一字一字道:「既然後天就是中秋佳節,那此時此刻,如若我冷嘯天將自己的功力都用來給她療傷的話,那後天晚上的那一場決鬥,我豈不是要活生生的死在你的劍下了嗎?」
雲天祐心裡一驚,一時無言以對。
冷嘯天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手中的手中的茶杯,眼睛裡閃爍著冷冷的陰毒的光芒,頓了一頓,冷冷詢問道:「天祐兄,如若你是我,你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將自己的功力輸給別人嗎?」
雲天祐只覺自己的心開始下沉,慢慢下沉,手開始微微顫抖,慘白的臉色也變得鐵青,額頭上也不由滲出冷汗,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沉默了半響,吃吃道:「可她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冷嘯天冷冷道:「不管是誰的性命,都不如我冷嘯天自己的生命珍貴和重要,只要是危害到我冷嘯天利益的事情,我冷嘯天都不會出手去做,更不會捨生去做。」
雲天祐拍案而起,厲聲道:「冷嘯天,你還是一個做父親的嗎,啊?虎毒還不食子呢,更何況……更何況你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冷嘯天道:「你說得沒錯,我冷嘯天的確是一個人,的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不過我卻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劍客。」
雲天祐咬牙道:「冷嘯天,你真狠毒。」
冷嘯天不動聲色,絲毫沒有一絲的不安之意,一字一字道:「劍客本無情,多情的不是劍客,而是多情的男人,要想練成天下無雙的神奇劍法,要想成為天下第一的劍客,不僅自己要斷情絕愛,而且就連自己的家人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雲天祐歎息道:「如今我總算明白了。」
冷嘯天道:「你明白什麼了?」
雲天祐道:「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天下的劍客成千上萬,卻偏偏只有你冷嘯天一個人能成為『天下第一劍客』了。」
冷嘯天道:「那你知道那是為什麼嗎?」
雲天祐道:「因為你無情無義。」
冷嘯天道:「你說得一點兒沒錯。」
雲天祐凝視著桌子上的酒壺,沉思了半響,一字一字道:「在雲天祐看來,世上無情無義的人縱然是成千上萬,但他們大都只是對自己的敵人和朋友無情無義,但對自己的親人卻很好,唯一能對自己的親人無情無義的人,恐怕這個世上也只有你冷嘯天一個,只有你冷嘯天一個啊。」
冷嘯天臉色一沉,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厲聲道:「雲天祐,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不管怎麼做,這都是我冷嘯天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書房的門,冷冷道:「時候不早了,你走吧,千萬莫要忘記後天晚上我們還有一場生死決鬥。」
雲天祐點了點頭,急忙站起來,冷冷道:「既然你冷嘯天做事如此的無情無義,那我雲天祐的心中也就沒有任何的顧及了,中秋月圓之夜,我雲天祐不僅要取回師父的那一把『七赤寒光『寶劍,而且也一定要取了你冷嘯天的性命。」話音剛落,緩緩向房門走去,待來到門前時,突然有回過頭來,咬牙切齒道:「冷嘯天,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能治好紫寒姑娘的失憶症。」
冷嘯天面不改色,冷冷道:「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雲天祐道:「冷嘯天,我只是想告訴你,紫寒姑娘是因為受了極大的刺激才會得失憶症的。」
冷嘯天道:「她受了什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