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祐道:「因為我殺錯了他。」
漂亮姑娘道:「你殺錯了他?」
雲天祐道:「沒錯。」
漂亮姑娘道:「在你們男人的眼裡,是不是人的性命連一根草芥都不如?」
雲天祐道:「是的。」
漂亮姑娘厲聲道:「既然人命都不如一根草芥,那你為什麼還要為自己殺錯一個人而懊悔自責?」
雲天祐道:「我找他,並不是為了求他原諒,而是因為我要告訴他一件事情。」
漂亮姑娘道:「你認為他還能聽見嗎?」
雲天祐道:「我知道他已聽不見了,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而說不說那件事情,卻是我雲天祐自己的事情,因此,不管他聽不聽見,我都要告訴他,讓他好好的安息,因為我會親手幫他殺了冷嘯天的。」
漂亮姑娘神色淒然,眼睛四處掃視著,只見四周怪石林立,雜草叢生,甚是荒蕪,冷冷地道:「這裡雜草叢生,荒蕪不堪,我看你還是不要再找了,就算你再找上一百年,也找不到的,恐怕他的屍體早已被那些兇惡的野狼猛虎吃了。」微微搖了搖頭,喟然長歎道:「想不到一個好端端的生命,就這樣被一把破鐵給斷送了,看來在這個世上,最最可怕的並不是什麼野禽猛獸,更不是豺狼虎豹,而是人心。」
雲天祐連連點頭道:「人心的確可怕的很,豺狼虎豹縱然可怕凶狠,但當他們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心裡早已對他們有了防備,而人心卻不同了,他們表面上雖然在對你甜甜地微笑,其實他們卻是笑裡藏刀,心裡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說到這裡,緩緩從懷裡取出那根血淋淋的骨頭。
漂亮姑娘心裡一驚,連連作嘔,急忙轉移了視線,摀住自己的嘴。
雲天祐呆呆注視著那根骨頭,注視了好長時間,一字一字道:「如若不是那可怕的人心,或許他現在還好好的活著;如若不是那可怕的人心,或許他根本不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悲慘下場。」
漂亮姑娘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看來師父說得一點兒沒錯,這『七赤寒光』寶劍就好比二十多年前的『神劍』——『血緣生死劍』,是神奇之物,也是害人之物,總歸是害人不淺啊。」狠狠一咬牙,冷冷道:「既然是害人之物,那就不如毀了它,免得它血洗江湖。」話音剛落,身子輕輕一動,整個人就掠到半山腰上。
雲天祐心中大駭,詢問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
漂亮姑娘早已經消失無蹤,但她的話音卻隱隱飄來,就好像在耳邊一般清晰,只聽那聲音幽幽吟唱道:「一段江湖怨,兩行紅顏淚,曲終人散時,紅顏歿,英雄血淚流。」餘音繞繞,響徹整個山谷。
雲天祐神色巨變,一時竟好像虛脫了一般,雙腳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道:「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萬萬的想不到,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居然……居然是昔日『一諾千金』諸葛大俠的徒弟。」
雲天祐猜得沒錯,漂亮姑娘正是莫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