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少陽長長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憐菡啊,對不起了,但願你不要遇上什麼麻煩才好,否則我龍少陽真就成了你說的大逆不道之人了。」想到這裡,又一次長歎了一口氣,直視著雲天祐,有些不解道:「哦,對了,伯父,您不是來找『七赤寒光』寶劍的嗎?既是如此,那您為什麼又回來找我了呢?」
雲天祐道:「因為冷嘯天讓我來找你。」
龍少陽詫異道:「冷嘯天讓你來找我?」
雲天祐道:「沒錯。」
龍少陽道:「他讓你找我幹什麼?」
雲天祐道:「他說我要想拿到『七赤寒光』寶劍,就必須先來這裡找你。」
龍少陽不懂道:「為什麼?」
雲天祐道:「他說你們之間有一個約定。」
龍少陽道:「一個約定?」
雲天祐道:「沒錯。」
龍少陽想了一想,微微點頭道:「伯父,您說得沒錯,我們之間是有一個約定。」緩緩轉過了身,緊緊握著青鋼寶劍,凝視著遠處的樹林,頓了一頓,一字一字道:「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劍法比試。」
雲天祐好像對這個約定絲毫都不感興趣,不動聲色,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像透明水晶球的一般,好像他自己說出這個約定也只為了要引出自己下面的話題罷了,想了一會兒,淡淡道:「而且你還曾說了一句話。」
龍少陽道:「我說過什麼話?」
雲天祐道:「一句不許別人動冷嘯天的話。」
龍少陽恍然大悟,身子不由一動,倒吸了一口冷氣,良久良久,恨聲道:「冷嘯天是我龍少陽的仇人,只要有我龍少陽在,別人就休想動他一根毫毛,他縱然是死,也只能死在我龍少陽的劍下。」
雲天祐道:「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龍少陽道:「所以冷嘯天讓你來找我?」
雲天祐道:「一點兒都沒錯。」
龍少陽陷入了深思。
雲天祐冷冷道:「少陽,你也知道,我這一輩子之所以活在痛苦之中,而沒有選擇早早的去死,就是因為我為了替自己的親身爸爸贖罪。」
龍少陽道:「我知道。」
雲天祐道:「為了贖罪,我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龍少陽心裡不由一震,表情慘淡,握劍的心微微顫抖,額頭上已隱隱約約有冷汗滲出,心裡翻來覆去,也有如波濤洶湧的大海,久久不能平息,沉默了半響,極力克制著心中的痛苦,吃吃道:「伯父,您的來意小侄好像已經明白了。」
雲天祐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就好像是一個沒有思想的石人,呆呆凝視著山谷之中的樹木,臉色鐵青,冷漠如冰,肌肉也一塊塊的凸起,狠狠一咬牙,冷冷道:「在我臨死之前,我一定要幫師父取回『七赤寒光』寶劍。」眼睛一聚,閃電一般轉身,隨即雙手成拳,枯瘦的雙手就好像是鋼鐵一般堅韌冰冷,青筋一根根凸起,狠狠地向龍少陽的後背打出兩拳,要命的兩拳。
龍少陽暗自長歎了一口氣,好像早已經猜到了雲天祐會向自己出拳,好像也早已經體會到了那一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手緊緊握助劍,但卻一直沒有出手,更沒有尋機躲閃,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慢慢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