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建輝收回視線,癡癡注視著雲憐菡,微笑著安慰道:「憐菡,好了,你不要再擔心再自責了,我們的少陽是一個心胸寬廣的男子漢,而且當時那一種情況,我相信他一定不會怪罪你的,你只管放心吧。」
雲憐菡微微搖了搖頭,臉上帶著苦笑,心如刀割,過了一會兒,緩緩伸手指了指天上翻飛的烏雲,苦笑道:「大哥,你覺得今晚天上的月亮還會出現嗎?」
曾建輝怔了怔,不懂道:「什麼意思?」
雲憐菡道:「我想它一定不會出現了。」
曾建輝道:「為什麼?」
雲憐菡道:「因為它上面已經蒙上了一層烏雲,而且是一層厚厚的烏雲。」
曾建輝凝視著天空中的烏雲,若有所思。
一陣風吹過,吹亂了雲憐菡的秀髮,但她卻沒有伸手去整理自己的頭髮,而是仍舊呆呆凝視著天上的烏雲,眼裡噙著淚水,痛苦的淚水,頓了一頓,喃喃道:「大哥,我和少陽哥哥現在就好像是月亮和大地一樣,中間已蒙上了一層烏雲,一層厚厚的烏雲,縱然少陽哥哥不會責怪我,但我的心裡卻無法原諒自己犯下的錯誤。」
曾建輝想都沒想,態度堅決道:「不管怎麼樣,但烏雲總有過去的那一刻,等烏雲過去了,月亮自然就會出來了,同樣的道理,你和少陽之間的事情,只要找一個機會說開了,自然也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雲憐菡道:「就算烏雲終有過去的時候,但大地和月亮間卻從此出現了隔閡,一道永遠都無法逾越的隔閡。」語音剛落,眼角就溢出了兩行清淚,因痛苦和後悔相互交織而產生的眼淚。
曾建輝不由長歎了一聲,瞧著雲憐菡沮喪的神情,自己的心也猶如被針刺一般疼痛,一時著急過度,居然緊緊握著雲憐菡的手,溫聲道:「憐菡,你要知道,我們三個人本就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妹,連生死都不怕,難道我們還害怕一些小小的矛盾嗎?」
雲憐菡神色迷茫的盯著曾建輝,一字一字道:「大哥,你要知道,感情不是矛盾,自然也不是身體,自然不會傷了還能好,它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可以說是這個世上最最微妙的東西,一旦有了裂縫,是很難癒合的。」
曾建輝道:「你太多慮了。」
雲憐菡緩緩縮回雙手,喃喃道:「別說我們是結義兄妹,就算我們是親生兄妹,如若我們的感情上一旦出現了隔閡,就很難再有和好如初的機會了。」收回視線,黑色的眸子裡充滿了痛苦和淚水,頓了一頓,黯然道:「既然如此,那我情願我和他永遠都這樣,免得讓彼此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曾建輝神色堅定,認真道:「我相信少陽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雲憐菡苦聲道:「可我卻是那種人。」
曾建輝一時怔住,一時沒有再說什麼話。
因為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該怎麼說。
曾建輝只是呆呆望著天上的烏雲,眼睛裡空洞洞的。
也許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漸漸明白,明白感情原來是這樣微妙的東西,是這麼容易就能傷害的東西。
不知什麼時候,雨點一滴一滴開始滴落。
只知道天色漸漸地開始亮了。
一滴,兩滴,三滴,無數滴。
雨滴落在地上,化成了相思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