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雲憐菡一時著急,一心只知道曾建輝的武功在龍少陽之下,一心只知道曾建輝萬萬傷不到龍少陽,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凡事都有一個意外。
雲憐菡心急如焚,沒有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以為是曾建輝受傷了,也許正是如此,她此時才會忘了龍少陽是一個有情有義的蓋世英豪,是萬萬不會傷害自己兄弟的英雄。
雲憐菡一面把「香玉止血散」從小瓶子裡取了出來,一面憤憤責罵道:「真是想不到,想不到這個龍少陽平日裡滿口仁義道德,原來卻是一個口是心非、反覆無常的小人。沒想到他對自己的好兄弟,也能下了如此重手,真是太可惡了。」直視著曾建輝,冷冷道:「大哥,你只管放心,等下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為你好好出一口氣。」仔細觀察著曾建輝,搜尋著流血的傷口。
曾建輝仍然凝視著劍上的血跡,苦笑道:「是啊,你說得一點兒沒錯,他的確是一個口是心非、反覆無常的小人,平素裡滿口仁義道德,關鍵的時刻卻對自己的兄弟暗下殺手,這種無情無義的小人,是應該碎屍萬段的。」
雲憐菡道:「曾大哥,你不要傷心,像龍少陽這樣無情無義的小人,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曾建輝苦笑道:「憐菡,你知道這個小人是誰嗎?」
雲憐菡道:「龍少陽啊。」
曾建輝道:「不是龍少陽,而是我曾建輝。」
雲憐菡驚愕道:「什麼?」
曾建輝苦笑道:「憐菡,你沒有聽錯,這個刺傷兄弟、反覆無情的虛偽小人不是龍少陽,而是我曾建輝,而是我曾建輝啊。」凝視著遠處寂靜無聲的山谷,嘴角的肌肉微微顫抖,喃喃道:「我不配做人,更不配做龍少陽的兄弟。」
雲憐菡眉頭緊鎖,死死盯著曾建輝,吃吃道:「曾大哥,你……你是說……是說這……這劍上的……劍上的鮮血是……是……」沒有說完,眼淚就猶如斷了線的珍珠,滑落而下,並低聲哽咽了起來。
曾建輝道:「不錯,這血是少陽的。」
雲憐菡臉色一變,先前對龍少陽的惱怒猶如春日的冰雪即刻融化,一時失控,用力撕拉這曾建輝的衣服,質問道:「曾大哥,你……你為什麼要刺傷……刺傷少陽哥哥呢?難道你不知道……不知道他此次來這『地獄之門』是要找冷嘯天報仇雪恨的嗎?」
曾建輝黯然道:「我知道。」
雲憐菡道:「難道你不知道那冷嘯天是何許人嗎?」
曾建輝道:「『天下第一劍客』」
雲憐菡道:「他是『天下第一劍客』,是『天下第一劍客』啊,你知道嗎?」
曾建輝道:「我知道。」
雲憐菡撕聲道:「既然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刺傷他呢?」
曾建輝道:「我不知道。」
雲憐菡哽咽道:「難道你怕他活著離開嗎?」
曾建輝心如刀割,黯然道:「不是。」
雲憐菡道:「那……那你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