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離開,蘇跡明發現當地小鎮街道上掛有一個破舊的橫幅,橫幅上面是一副對聯,蘇跡明被這對聯很快就吸引住。那店長看見了,說道:「老鄉,你這是做啥子呢,趕緊上路啊。」
「沿渡卿人依秦女,巴東才子狀吳郎。」蘇跡明反覆念叨這句對聯,覺得裡頭有味道,問道:「店長,這幅對聯寫的是什麼啊,你們當地人肯定知道。」那店長說道:「不止我們小鎮知道,當時整個巴東縣乃至恩施都知道。」
龍標說道:「是啊,那個時候這幅聯子可火了,說的是六、七年前巴東縣出了一個狀元的事情。」蘇跡明倒是很有興趣,跟老闆說道:「六年前?老闆,這當時怎麼個回事,為什麼現在這聯子,掛在當地破成這樣都沒人理啊?」
那店老闆歎道:「哎,你是外地人哪裡知道,我敢打賭龍標也不會知道。實話跟你說吧,那狀元郎前年就 死了,這話兒就在我們當地人傳著,確實叫人惋惜啊。」死了,那上聯的秦女又是怎麼回事?這幅對聯明明寫的就是歌頌的是佳人才子,那狀元郎死了佳人去了哪?
蘇跡明滿是疑惑,店老闆接著說道:「這個秦女啊,就是六年前房地產老闆的大女兒,叫秦雨。當時他爸爸在這裡做投資,她就在當地巴東縣上了高中。據說這秦雨不但長得好看,而且唱歌、跳舞都很棒,我是沒眼福一睹這小美人兒。六年前狀元郎遊街後,那大老闆回了北京,後來秦雨也就沒了消息。狀元郎跟秦雨本來算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最後不得不分開,確實是叫人惋惜。這對聯是巴東縣文化局裡面寫的,說的就是秦雨跟吳郎當時這一對年輕人的楷模。」
聽了房東說起這個故事,蘇跡明也覺得惋惜,好好的一對才子佳人最後還是得分開。要真是這般,這老天爺為何還有他們相遇呢?當時發生了什麼他們會分開,一切都沒法知道。蘇跡明惟獨對幅對聯情有獨鍾,興許這也算是寄托了每一個文人心底的夢吧。
和店長分開後,馬上開始緩緩行走。胖子、蘇東睡在帳篷裡面,蘇跡明跟龍標坐在車前,龍標趕著馬車。就這樣,出了縣北、開始在山道上顛簸。這山道都是當地人開鑿,是唯一鏈接著小鎮的道路。山道兩旁都是茂密的山林,根本沒法行走。馬車一路顛簸,胖子、跟蘇東心裡越是覺得歡快。習慣了穩當的大巴車,這馬車坐著別是一番風味。
蘇跡明坐在馬車前,喝著礦泉水,心裡莫名的笑了。這境界當真像是回到了古代,其為浪漫、灑脫。路上走了一個小時,根本看不見行人。蘇東說道:「小黑哥,停下來,胖子要撒尿。」
龍標拉住馬韁繩,馬車停止。胖子跳下馬車,站在山路外車撒尿。山路外側下面連著懸崖,要是一個不小心掉了下去,真的是非死即傷。山崖邊從上面望下去全是雲霧,不時有風從山底朝上面吹。胖子倒吸一口涼氣,撒完尿趕緊的回了馬車。
蘇東說道:「小明,我怎麼總感覺,我會在這裡遇到我的緣分。胖子,你有沒有感覺?」胖子說道:「我只感覺你在發春,這裡走了這麼長時間,連個人影都沒有,你還說你的緣分。乖乖跟我賺了錢回家相親,那時候有了房子、有了車子……」胖子又開始幻想,不過這也是很多現在農村人的想法。出門打工,誰不想多賺點錢回家娶媳婦呢。
繞過一個山頭又過一個山頭,蘇東從小生活在平原,頓覺得這番經歷十分有趣。蘇跡明坐在前面,一路顛簸,詩情畫意之下,跟龍標說道:「當陽鎮照理說應該是一個世外桃源,你去過那裡,是不是充滿民族氣息。」龍標憨憨笑道:「那裡很貧窮,沒你們想的這麼好。這裡偏僻,能通上電已經不錯。手機、電視啊,在那裡都用不。」
經龍標這麼一說,大夥兒才注意手機,原來一早就沒了信號。胖子說道:「要不我給大夥兒高歌一曲,可惜趙大美人沒在這兒啊。」蘇東說道:「胖子,趙大美人是你嫂子,你小子少想點人家。」
車子一路顛簸,此時已經行到山腹中,此地一眼看去,全是山霧,先前還能見到可憐的人家都沒有了。行走在山腹之中,氣候開始變冷,一路走下來,天氣好一陣壞一陣。看著天上雲霧,像是一會兒功夫就可能下雨。
龍標來的時候叫大夥兒帶上了雨傘,這雨傘是恩施這邊特製,跟超市買的那種簡單收縮式雨傘有很大的不同。蘇東朝後頭看去,來時的路此刻已經被雲霧所環繞,當下憂心說道:「小黑哥,這樣子的路你都記得,真可了不起啊。」
龍標說道:「我從小就生活在這裡,可能是習慣了這邊環境吧。」接著說道:「走過這座山,路上不出意外的話下午就能到當陽鎮。」胖子說道:「下午能到就好啦,我就不用省吃儉用啦,大夥兒吃午飯吧。」胖子剛才才吃,食量大也是沒辦法。
正好借這休息時候讓馬兒休息一下,蘇東主動要求餵馬吃草、喝水。龍標來的時候沒帶什麼東西,大多數都是胖子一個人帶的,包裡有壓縮餅乾,一些水果,一些薯片之內的……一會兒功夫,包裡東西全都給吃完了,大夥兒開始上路。馬車走得不快,搖搖晃晃之中胖子跟蘇東很快就睡著了。蘇跡明沒有趕馬車的經驗,躺在前面,不知不覺合上了眼睛。
等睜開眼睛的時候,車子已經來到了大道,回頭望去,早已經把先前的盤山路給落在腦後。蘇跡明說道:「龍標,要不你也歇會兒吧。」龍標說道:「一會兒就到了,現在天上都飄起了小雨,我們得快點趕路才能到鎮上。」
蘇東始終沒忘記來之前在網上的卦象,問龍標:「小黑哥,那當陽鎮是不是很多少數民族,我聽說少數民族都是美女的啊。」龍標只是一笑,並不說話。蘇東信以為真,暗暗開始盤算著這次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