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老婆如同九道天雷,劈啦一聲巨響劈在眾人頭上,數刀目光嗖嗖的向陸蔓飛去。陸蔓傻掉了,嘴巴張得老大,差不多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一系列的檢查下來,醫生一句間歇性失憶讓陸蔓抓狂,這不是在拍電影好不好?
她不死心,衝上前就說:「靳成俊,我是陸蔓,陸中平的女兒。」
她的話一出,不僅靳子瑩皺眉,就連司徒睿也臉色不愉。
「他好歹救了你們兩母子。」他涼涼的說了一句,陸蔓瞬間洩氣。
靳子瑩見了不忍,走到她身邊說道:「我知道委屈你了,但你可不可以忍耐一下子,等哥哥康復……」
「媽咪。」靳懷恩也拉著陸蔓的手臂搖了搖。
一直站在病房門口的董晉聽不下去了,故作不知情的走了進來,手臂自然地搭在了陸蔓的肩膀上:「小蔓,我聽說靳總醒了,這可好了。」
他舉止親暱,讓靳子瑩和司徒睿幾人的臉色一黑,靳成俊的眸光更是飛快地閃了一下。
「老婆。」他又叫了一聲,有些無辜。
董晉彷彿才反應過來,皺著眉看了看他又看著陸蔓:「這……」
陸蔓對他使了個眼色:「以後我再和你解釋。」
拍了拍董晉的手臂後,她平靜地看向靳成俊,也不管他是真癡還是假傻,淡淡地道:「成俊,我們離婚了。不過你放心,就衝著你救了我們,我也會照顧你康復的。」
董晉聽到她的承諾,眼神微不可見地閃了一下,心裡升起莫名的不安。
他從來就不是那麼戲劇的人,這又不是演電視劇,如果是植物人也就罷了,如果說靳成俊向來深愛陸蔓也就算了,可他分明不是。
董晉將目光看向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卻不失俊美的男人,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可沒有,他就那麼安靜的有些無辜地注視著陸蔓。
真的失憶了嗎?有這麼巧嗎?
董晉的眉攏成了一團!
為了照顧靳成俊,陸蔓向董晉請了假,配合著護工一起照顧他,然而,受傷後又「失憶」的靳成俊比傷前那惡霸的樣子難侍候多了。
首先他不願意讓護工送他小解方便,偏偏要讓陸蔓,他深深認為的「老婆」去幫他擦身小解,並說老婆侍候老公,這該是天經地義的,讓陸蔓氣得臉都綠了。
再一次將無賴的靳成俊侍候睡著,看著他熟睡慢慢恢復紅潤的雙頰,陸蔓恨不得將手中的毛巾扔在他的臉上。
電話鈴聲響起,她從口袋掏出一看,不由有些愧疚,這些天為了照顧靳成俊,她不知有多久沒有和董晉好好說話好好吃一頓飯,她走到陽台接起電話:「喂。」
陸蔓沒有看見的是,在她轉身走去陽台的一瞬,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睜開雙眼,眼神一片清明,睿智又鋒利,哪來的什麼失憶?
見陸蔓談完電話進來,他連忙閉上眼,調整呼吸,聽到陸蔓拿起衣服包包,走到門口吩咐護工然後離去的腳步聲,他又重新睜開雙眼。
靳成俊想坐起身,卻牽扯到傷口,不由絲的一聲抽氣,痛的無法呼吸。
艱難地從床頭拿過電話,他撥出了陳大的號碼,吩咐一番後才闔上眼喘氣。
他沒有忘記,當日的那一幕。
本想著早早去接靳懷恩,卻也知道陸蔓每天都會踩準時間前去,那一天,他就跟在她們母子身後,看著她們的互動,目露艷羨。
紅綠燈時,靳成俊比誰都來得警覺,他向來都不是一帆風順,也曾經歷過危險,經歷過威脅,當那尖銳的汽車聲凌空響起的時候,他就警覺了。
看到那輛破舊的轎車向陸蔓他們直衝而來時,他眼神一凜,下意識地衝了上去,千鈞一髮之際,他將陸蔓扯了開去,自己卻被撞飛開去。
意識的最後,他想到的是,有人要對她們母子不利,是誰?
靳成俊在腦海中不斷篩選,陸蔓兩母子死了,對誰最有利,到底是衝著她們而去,還是衝著自己?
靳懷恩是自己兒子的事實已經抹殺不了,會是商界上那方對他有仇的人嗎?
這樣一想,靳成俊受傷的腦部又疼了起來。
叩叩兩聲,門被打開,陳大走了進來。
「老闆。」
「有什麼蛛絲馬跡沒有?」靳成俊淡淡地問,眼中閃過一絲肅殺。
「當日找到那輛車的時候,已被燒成了一個框架,裡面什麼東西都燒得乾淨。查過那路段的監控錄像,人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我問過道上的人,聽說人稱黑哥有個廢停車場,這車子就是從他那車場出來的。」陳大拿著一疊相片漠然地道。
「給我看看。」靳成俊示意他手中的照片。
陳大聽了立即將他的床搖起,又將手中照片按順序的在他面前排開。
靳成俊一張張看了過去,從那輛車開始直到事發的路段。
兀地,他的眼神一凝,看著相片中其中的一輛車子,眉宇緊皺,氣息也變得冷冽起來。
「有什麼不對嗎?」陳大見他這樣的神色,不由湊了過去,看那碟相片。
自己反覆看過,並沒有什麼不對啊。
「叫譚艾米立即過來見我。」靳成俊死死地看著那輛寶藍色寶馬,冷冷地道。
陳大一怔,這與譚艾米又有什麼關係?他不由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落在那輛跑車時,腦中忽然閃過什麼。
不會,是她吧?
「去查查那個黑哥的來歷,別打草驚蛇。」靳成俊的眸子瞇了起來,眸光如浮著點點碎冰,冷冽滲人:「查一下譚艾米和黑哥的關係。」
「是!」陳大一凜,立即領命走了出去。
病房恢復一片靜謐,靳成俊冷冷地看著那些照片,殺氣凌人,瞪著譚艾米的專屬座駕,唇角冷邪地勾勒而起。
最好與你無關,否則,不要怪我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