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氣勢就算是藍將軍也無法相比的,給人的感覺那般震撼,那般高貴,那是一個王者的氣勢,嬌小的少女站在那,眼神凌厲,有睥睨天下之姿,俯瞰大地之勢。那樣銳利的眼神,那樣高貴的氣質,那一身清高冷傲,都幾欲讓他們伏地跪拜,俯首稱臣。
終於有人再也經不住那嗜血毒辣犀利如刀的眼神,雙腿打顫,吐字不清,顫顫開口:「在……在……柴房。」
柴房?
血狐眸光一寒,小臉更加冷凝了幾分,毫不理會在場的眾人,轉身就往柴房奔了過去。
夜色茫茫,燈火闌珊。
血狐步履極快,每走一步都能旋起一道清風。這麼多日的朝朝相處,她是真的很擔心那個可愛單純的小丫頭,想到她在柴房,她的心竟是莫名的難受。
「我打死你個死丫頭,竟敢罵我!我讓你罵!」
囂張陰毒的聲音沖天響起,僅接著一陣啪啪聲夾雜著絲絲抽氣聲清晰的飄蕩在血狐耳邊。
砰——
血狐一腳將木門踹的稀巴爛,目光狠辣的瞥向正錯愕回身的藍雨惜。眼底,殺氣沸騰。
藍雨惜大概是未曾想到血狐的突然到來而受到了驚嚇,一根手腕粗的木棒子從她手裡悄然滑落。
「藍——雨——惜!」
咬牙切齒的聲音直衝雲霄——
看著躺在地上的綠竹,她翠綠的羅裙上面已經溢滿了血色,那觸目驚心的血紅,令血狐瞳孔緊縮,一陣火辣辣的心疼感遍佈全身。
小丫頭顯然是幾欲昏厥過去,一張小臉慘白的嚇人,然而她卻是始終都未曾掉一滴眼淚,因為血狐說過,她的身邊不需要弱者。面對藍雨惜的折磨,小丫頭死咬嘴唇,粉紅的唇瓣已經被咬的慘不忍睹,竟是一聲未吭。
血狐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緩緩扶起綠竹,生怕弄疼了她。
觸及到血狐心疼的眸光,綠竹勉強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姐姐,沒事,不疼。你回來了,老爺沒有怪罪你吧?」
血狐一聽,心裡一股熾熱的暖流流淌過,灼傷了那顆冰冷的心,更加心疼起綠竹來。
這個小丫頭啊!都傷成這樣了,還不疼!這個時候,還想著她有沒有被怪罪!這可讓她怎麼說才好呢!
搖了搖頭,血狐將綠竹背在背上,輕輕開口:「忍著點,別怕,有我在」
綠竹心下一暖,嘴角微微的勾了起來,有氣無力的開口,聲音細弱蚊絲:「嗯,綠竹不怕」
剛踏出房門,外面就站了許多跟著血狐腳步而至的藍家人,大家的眼神都瞥向從柴房裡出來的血狐。
一個瘦小的少女,幾縷青絲散落耳旁,還帶著絲絲霧氣,她單薄的背上還背著一個重傷的小丫頭,看上去很是狼狽。
然,誰都不敢直視血狐那雙泛著嗜血狠意的冰眸子,那裡,那般堅韌,那般森冷,那般駭人。
淡淡掃視了一眼,血狐清冷的目光停留在了藍家的掌事人藍祈身上,冷冷開口,語氣很淡,卻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我以未來太子妃的身份命令你去找大夫!」
瞧瞧,這還沒當上太子妃,身份就亮出來了。然,誰也不敢說什麼,人家可是未來的准太子妃。撇開這些不說,就血狐那一雙寒意森森的眸子,都直讓他們心生顫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誰都不願傻到去撞槍口,也不是不願,而是不敢。
藍祈縱然惱怒,卻也不敢說什麼,畢竟,以後藍家的飛黃騰達光耀門楣可是全仰仗血狐。
「夜天,去請大夫」藍祈淡淡開口,表情淡漠,神色冷硬,隨後,轉身離去。
血狐正準備抬腳回墨竹苑,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扭頭,瞥向滿面懼色的藍雨惜,詭秘一笑,淡漠開口:「藍雨惜,你完了!」
清冷的話語,帶著一股森冷的寒意直撲藍雨惜,藍雨惜竟是雙腿打顫,站立不穩,直接靠在了牆上,面色,微微有些蒼白。
……
蕭條寂靜的墨竹苑,並沒有因為火光的映照而多一絲溫度,相反,氣氛更是冷的緊。
墨竹苑外,篝火之上,血狐正小心地給綠竹熬著藥,火紅的燈光下,她面龐微紅,美麗惑人。
其實,藍祈吩咐了下人去幫忙,然,血狐卻是不相信別人。藍府內,那些想算計她的人比比皆是,她不得不防,也只有她自己親手熬得藥,她才會放心給綠竹喝。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她才小心地熬好的藥倒進碗裡。
燭光搖曳,滿室清冷。
紅木床前,血狐端著藥碗,正一勺一勺的給綠竹餵著藥,她不時的用嘴吹吹有些燙口的藥汁。那模樣,認真,溫柔,也許只有這個時候的血狐,才會露出那種難得一見的女性美。
血狐給綠竹喂完了藥,她又親自燒了些熱水,小心地幫綠竹擦拭著傷口。待傷口上的贓物灰塵清理乾淨後,綠竹也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拿出大夫給的擦傷藥,輕輕的幫綠竹敷上。
好在那藥敷在傷口上也不疼,所以綠竹也並未醒過來,只是,小丫頭即使是睡著了,眉宇依舊皺的緊緊的。那模樣,看在血狐眼裡,又是在她的心上劃下一道道傷口。
她溫柔的替綠竹掖好了被子,隨後才慢慢起身,眼神望向濃密的夜色,嘴角微微勾起,揚起一抹森冷的笑意,眉宇間,溢滿了狠戾,眸子裡,愈加的冰冷駭人。藍雨惜!我們是不是該算算賬了!
她抬腳,踏出了房門,很快便沒入了濃密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