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當我坐上這至尊天下的位子,我會覺得,這麼冷!」似是真的有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上心頭,地上的人指尖微顫,閉緊雙眸。「我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而已!黛兒,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他問的小心翼翼。
猗黛心中一緊,垂落身側的十指亦些微的蜷縮了起來。原來,他雖是得到了這整個天下,卻沒有一天是真正的感覺到開心,他的心中,孤寂落寞的只剩下他自己而已。
「衣服濕了,當然會冷!」她奮力地扶起地上的他,想要將他帶近床榻,換下這一身濕透的衣衫。
那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話語狠狠地撞擊在他的心上,軒轅夙瞳眸微縮,猛地靠近猗黛的身側,冰冷的唇肆意地吻在了她的唇上,霸道至極,仿似只有這樣,他才能切實地感受到她的溫度,她的心跳。
「……放…開!」猗黛竭盡全力地想要從他的鉗制中掙脫開來,卻只能被他逼得一步步靠近床榻,而後猛地將她壓倒在榻上,薄戾的唇蜿蜒而下,一路至她的頸側。「呲∼!」衣袍斷然撕裂的聲響傳入耳畔,軒轅夙欺身向下,紫紅色的印痕一路蜿蜒至她的頸側、雙肩……
「放開我!……軒轅夙,不要讓我恨你!」猗黛歇斯底里地嘶叫出聲,雙拳死命地抵上他的身體,試圖阻住他霸道而粗蠻的動作。可是這樣渺小的反抗,對他來說,就好比螳臂當車,不堪一擊。
霍地將她撐在他身前的雙手揮離,霸道地吻上她略顯紅腫的雙唇,趁著猗黛嘶叫的瞬間,長舌直入,他吻得急切而霸道,仿似想要攫取她口中所有的香甜一般,肆意而狂妄。
恨?或許當愛已成陌路,恨,也是一種牽掛!
他無法忍受她對自己冷若冰霜的態度,那種不屑一顧的神情,是一種比陌生人還要陌生的冰冷,冷的他的心也跟著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他不要!他寧願她恨他!最起碼,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存在。
他唇上的溫度漸慾火熱,仿似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節節焚燒在她的唇間、頸側……他眸色漸深,那沾滿情慾的雙眸貪婪而急切地渴求著她的一切。
「不要,不要碰我!」猗黛胡亂地揮動雙手,狠狠地拍打在他的身上,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深深地襲上她的心頭。她絕望地嘶吼出聲,眼角洶湧而出的淚染濕了她的鬢髮,滑落到枕畔的指尖之上,冰涼沁骨。
有什麼自她的胸腔砰然碎裂,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已感受不到絲毫的痛意。
突然,一種冰涼生硬的觸覺喚醒了她最後的一絲神智。緊緊地攥住手中的物體,猛地刺入身前男子的胸膛。
森冷的寒芒在燈火明滅的夜裡一閃而過,鋒利的劍刃狠狠地插上男子的胸膛,殷紅色的血液汩汩地流淌而下,順著那精巧的劍柄一滴滴,滴落在她的臉上、頸側,一路蜿蜒而下。那詭異而妖冶的紅,帶著觸目驚心的魅惑,一點點地吸食著她的魂魄,讓她久久地怔愣在原地。
軒轅夙頓住俯身向下的身體,薄唇輕勾,笑得滿足至極「你終於……動手了!」他像是等這一刻已經等得太久,直至此刻,方才定下心神「這樣,你心中的恨,會不會……少一點?」
那鮮紅色的血液湧流而出,染紅了她一襲碧青色的衣裙。那溫熱的觸覺緩緩地游移在她的臉側、脖頸,濃濃的血腥味刺人鼻息。猗黛狠狠地閉緊雙眸,隔絕了那漫天遍地的紅。
為什麼?為什麼要逼她?原來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他明明知道後果是什麼,卻還要一味地將她逼至絕境,逼她向他動手,只是為了,讓她心中的恨,更少一點!
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恨他至極,卻在他這樣的舉動之時,心仍然不可抑制地抽痛了起來?為什麼他明明傷她至深,卻還要對她百般呵護,千般柔情?為什麼在她絕望至此的時候,卻還要那般霸道地闖入她的世界?
軒轅夙,你究竟,意欲何為?
他指節分明的五指輕輕地撫上她的發,仿似是想通過這最後的一眼,深深地將她烙印在自己的心上,以至,碧落黃泉,都可以生生不忘。「是不是只有,你才肯……原諒我?」
他輕啟雙唇,問的輕柔,問的釋然。任胸前的血色肆意漫流,浸濕了這一片床榻被衾。
原諒?軒轅夙,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嗎?你以為這樣,我心中的恨,就會少一點了嗎?你休想!
「不是!」她答的決絕,不留一絲餘地「軒轅夙,我要你一輩子都活在我的仇恨之中,永生永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語畢,赤腳步下床榻,喚來就近的詩兒和秋麼麼。
當兩人看到一身是血的猗黛與軒轅夙時,嚇得幾乎癱軟在地。秋麼麼畢竟是宮中的老人,急急忙忙地轉身去請御醫,留下一臉驚怔的詩兒顫抖著雙手檢查著猗黛身上究竟是哪裡受傷了。
「即便是死,你也不會原諒我嗎?」軒轅夙輕扯嘴角,一縷極盡嘲諷的笑意自嘴角蜿蜒而出。
猗黛攥緊雙拳,努力地壓制著心中那茫然的慌亂。他竟是連一絲,也未聽出她話語中的害怕與驚恐,她怕!沒來由的害怕!她怕他真的就這樣永遠地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所以,即便是恨,她也要拉他一起沉淪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緩緩地將手移至胸前的匕首之上,他輕抬眸光,笑意淒涼而詭異。「既然這樣,朕……如你所願!」「噗∼!」拔劍而出,鮮紅色的血急流而下,濺濕了滿床血色,滿室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