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你五年了,現在才回來,你還願意原諒她?」顧雅楠跌坐在地上,淚流滿面,昔日明亮的雙眸滿滿一層灰色籠罩著。
莫明威心中一痛,生生忍住伸出手去將她扶起來的念頭,「當初她得了絕症,沒想到自己還能活,不想讓我傷心才不辭而別……我不能再辜負她了……當初她大病一場,我沒有陪在她身邊,現在我不能再離開她……」
「所以你寧願捨棄我?因為她當初怕你擔心,瞞著你去治病,你對她有愧疚,所以你便要回到她身邊,所以你不要我?」顧雅楠抬起頭,紅腫的雙眸充斥著濃濃的傷悲。
莫明威望向窗外,夜幕降臨,漆黑的夜空幾點零星,在無邊無際的夜空中顯得特別孤單。
「我說過了,不要死纏爛打。楠楠,你很好,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們在這裡開始,就在這裡結束,好嗎?楠楠。」她的名字他叫得特別溫柔,好像想要留住什麼。或許吧,他想留住美好的回憶,最後一次這樣叫她。
顧雅楠抽泣,一時沉默,良久,她呆呆地從地上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莫明威下意識地去扶她,顧雅楠抬頭,眼神空洞。
「好。我同意。」
扔下這句話,顧雅楠邁動沉重的雙腿,毫無留戀地走出公寓。
莫明威一個人站在公寓內,從窗外看往樓下,看著那個小女人堅強地走出了公寓,一步一步遠去,額頭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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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茶,今晚我不想回家,你出來陪我好嗎?」顧雅楠平靜得有點不對勁的聲音嚇到了抹茶,抹茶丟下和凱莉正吃到一半的飯,從小區跑了出來。
抹茶趕到的時候,顧雅楠正獨自一人坐在酒吧裡,酒吧歌舞昇平,瘋狂的搖滾音樂中形形色色的男女在舞池中狂亂地舞蹈,週遭一片喧囂,昏藍色的燈光和白光交織著,顧雅楠就那樣坐在吧檯,單手撐著腦袋,目無焦慮,一杯接一杯地喝啤酒。
「你瘋了?」抹茶衝上前去奪下顧雅楠手裡的酒,驚詫地對她大吼。顧雅楠眼光迷離,紅唇鮮艷欲滴,規規矩矩的馬尾也放了下來,在背後慵懶而凌亂地散著。「抹茶……你、你來拉?」顧雅楠已經醉了,瞪著抹茶不住地傻笑,踉踉蹌蹌地跌過來,就要搶她手裡的酒。抹茶慌忙扶住她軟趴趴的身子,騰出一隻手來搶顧雅楠仰著頭喝的酒的酒杯。醉了的顧雅楠力氣驚人的大,抹茶奮力搶了幾次也沒搶過酒。
「抹茶,咳……咳……抹茶……你說……他為什麼要……要那樣對我呢……」顧雅楠神志已經有些不清,玉麵粉頰,迷離的雙眸和那香艷的紅唇都顯得十分誘人,說話語無倫次,卻字字充滿了傷痛。
「抹茶……他因為別人不要我……他說他虧欠她,那我呢?那我算什麼……」
抹茶心裡一緊,穩住顧雅楠搖晃的身子,顧雅楠一個人不住地呢喃,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抹茶嚇了一跳,拿出紙巾去擦她的淚,心疼地看著她,問道:「到底怎麼了?楠楠,告訴我好嗎?你別這樣,你這樣讓我很擔心,你清醒些好嗎?」
顧雅楠撲進她懷裡,不顧酒吧人山人海,眾目睽睽,在她懷裡哭得驚天動地,不能自己。
「抹茶……他……他說他對不起她,他必須和她在一起……那我呢?!他對不起她,所以要拋棄我,難道他不覺得對不起我嗎?」顧雅楠傷心地痛哭,抹茶詫異,難道莫明威拋棄了楠楠?
還沒等抹茶作出反應,她們身邊走近了一個衣著很非主流的小青年,一頭金黃色的爆炸頭,打著零星補丁的馬甲和破洞牛仔褲,耳朵上套這幾個銀光閃閃的小環子,不懷好意地笑著看著兩個女人。
「小妞挺美啊,跟哥玩玩不?」小青年走到兩人面前,露出一口黃牙,吐著帶有令人反胃的口臭氣息,呲牙咧嘴,令人作嘔。
抹茶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吼道:「滾!」這個時候她沒心情去跟他多說。
誰知那個小青年倒是個涎皮賴臉的垃圾,被這麼一吼居然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反倒是更有興趣地看著她們,笑得猥瑣:「喲,還挺潑呀?別跟哥拽,哥等下美死你!」
「啪」一聲,小青年臉上赫然多出了五指印,抹茶挑釁地看著他,目光冷冽而威嚴。小青年眾目睽睽之下被扇了一巴掌,漲紅了臉惱羞成怒,周圍的人皆饒有興趣的看熱鬧,一個想出來解圍的都沒有。
「你敢打我?!臭婊|子,不教訓你你就不知道什麼叫怕!」小青年凶相畢露,惡狠狠地罵道。
正軟在抹茶懷裡的顧雅楠忽然抬起頭來,抄起旁邊一酒瓶往他頭上砸去,「辟里啪啦」的幾聲過去之後,小青年捂著鮮血直流的腦袋在地上翻滾,一邊痛苦的呻吟。
顧雅楠頗有氣勢地站著,一點把人弄傷的罪惡感都沒有,高傲的仰著小下巴,冷冷地說道:「光速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少在我面前耍流氓,老娘一酒瓶砸得你腦漿迸裂!」
抹茶驚愕地看著行兇卻一點沒罪惡感的顧雅楠,佩服地想到:沒想到喝醉了的楠楠霸氣外露,變得這麼威風!
周圍看熱鬧的一眾都結結實實地打了個激靈,很少看過這麼有氣場的女人,砸傷了人居然還能這麼淡定……
抹茶看著周圍一片詭異的安靜,心裡暗道不妙,等一下酒吧經理過來就囧了……現在傷了人的是她們……
果然,還沒等抹茶想完,酒吧經理便帶著四五六個粗壯的大漢擠過重重人群的包圍衝了進來。
「怎麼回事?怎麼在我的酒吧裡鬧事呢?!」經理看著在地上翻滾的年輕人,再看看兩個女人,怒目圓睜地質問。
「怎麼?」還沒等抹茶開口,顧雅楠便冷著臉反問,語氣冷得令人結結實實打個顫,抹茶知道這個時候楠楠心情很糟糕。
「他不識好歹還不許我殺一儆百啊?」顧雅楠冷冷地問道。
酒吧經理正要說話,卻被一道冰冷的男聲接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