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堯點頭，「我知道。」
他是六兄弟之中最小的，脾氣秉性都還是個大男孩性格，遇事容易焦躁和不安，所幸他的身邊還有秦默衍這些人，不然龍天堯也不會那麼放心的呆在這座小島上。
他看一眼容留，轉頭，「怎麼找過來的？」
秦默衍說：「好幾百號人沿著大海往這邊找，說這邊還有一座有人居住的小島，就過來看看。小六耍著心機給人家放套，從土著民嘴裡問出來了有一對陌生男女在這住著，就知道是你們了。」如果不是帶著小六，這次恐怕又是無功而返。
「我都差點忘了，小六是語言方面的天才。」
慕卿言點頭，說正事，「哥，既然都來了，回去吧。帶上嫂子。」
「暫時不回去。」
龍天堯這句話一說出來，容留就噌一下子站在了他身邊，問：「怎麼還不回去了？哥，你不會要在這裡扎根吧？」
顧柳行拎著他的後衣領把人放在一邊，溫和的笑說：「那就過段時間，這件事不急。」
「什麼不……嗚嗚嗚嗚嗚嗚……」
季璟琰捂著容留的嘴，附和三哥的話，「三哥說的是，這事兒不急。反正京城那裡也沒什麼事，就當是外出旅遊了。對吧，對吧？」
「對對對。」慕卿言點頭，「對。」
對個毛！
容留翻著白眼，這裡有什麼好的，還不回去了，氣死人了！
「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龍天堯下逐客令了。
秦默衍帶頭先上了直升機，依次是顧柳行，季璟琰，慕卿言，容留排在最後一個。
「小六。」龍天堯朝他勾手指。
容留顛兒顛兒地跑過去，就差搖尾巴了。
「怎麼怎麼？哥你是不是改主意了？跟我們一塊走？」
「不是！」龍天堯攤開手掌，「把你手機給我，還有，找個醫生過來，東清梧的眼睛出了點小問題。」
把手機掏出來拍他手上，容留飛一般地上了直升機，坐在艙門口，低頭看著身影越來越小的龍天堯，他靠著座椅伸懶腰。
「終於能睡個好覺了。不過大哥到底為什麼要在這小破島上呆著不走啊？對當地居民難捨難分？」
幾人對視一眼，都是同一個想法。
或許是因為，出了這座島，他和東清梧就不能在一起了吧。
***
這一天下午，東清梧慣例坐在門口曬太陽，等龍天堯回家。
三點多的時候，龍天堯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名身穿休閒裝的男人，那男人隨身攜帶一隻工具箱，臉上有雀躍的表情。
「東兒。」
東清梧站起身，「天堯，你回來啦。」
「對，我還帶了一個人來。」龍天堯握住她的手，對男人使個眼色，進到了屋裡。
楚歌的眼睛不自覺地黯淡下去，他自嘲的一笑，跟著進了簡陋的小屋裡。
「什麼人？」聽他的語氣似乎這個人還不簡單，東清梧有些疑惑，什麼人能讓龍天堯覺得不簡單？
龍天堯說起謊話來眼睛眨都不眨，「是個冒險愛好者，路過這座小島，聽說你的眼睛看不到，他就過來幫忙看看。」
「冒險愛好者？懂醫術？」東清梧明顯的不相信，應該說沒幾個人會相信，她是什麼都看不見，但她也不是傻子啊。
「小姐，我在沒有參與進冒險俱樂部的時候，我是個眼科醫生。正規醫學院畢業的。」楚歌沙啞的聲音說著，為了不讓她發覺是自己的聲音，他特地去用煙熏嗓子，熏得連他老子都聽不出了。
由此可見，楚歌同學為了來見東清梧小姐，費了多大的心思。
東清梧不好意思的點下頭，什麼都不再說。
「那麼朋友，開始吧。」龍天堯朝他揚下眉，淡淡一笑，轉身去倒水。
楚歌抖了下，為什麼他覺得那個笑臉有一種「治不好你就死定了」的趕腳？
他甩甩頭，幻覺幻覺，一定是幻覺。
東清梧端坐著，等他給自己解開眼睛上的布條，其實這布條在前幾天就可以拿下來的，只是龍天堯不准，說什麼再多等幾天，萬一沒好就麻煩了。
她其實自我感覺良好，已經很適應黑暗的生活了，自己都能摸索著做一些事情了。
把布條取下來，楚歌說：「先不要睜開眼睛。」接著他打開自己的工具箱，拿出棉球棒沾著醫用酒精擦著她的眼皮周圍，「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褐色的，髒兮兮的，真是什麼東西都敢往臉上用。
「當地赤腳醫生給的，大概是草藥。」龍天堯不鹹不淡地說著，盯著東清梧的眼睛看。
「赤腳醫生……」楚歌無語的擦乾淨她眼睛週遭的渣滓，再用棉花球拭去殘留在她眼皮上的酒精，「來，睜開眼。」
她睜開眼，楚歌把手在她眼前亂晃，問：「看得到嗎？」
眼前是黑濛濛的一片，東清梧搖搖頭，「看不到。」
楚歌又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個小燈，掀起她的上眼皮照著看了看，隨口問：「最開始的時候有什麼感覺？是什麼都看不見烏漆抹黑的那種，還是有一點光線但是看不真切的那種？」
「一開始還是能看見一點光亮的，現在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收起燈，楚歌伸出雙手，用兩指按她頸邊的一些穴位，每按一個地方就會問一句疼不疼，東清梧都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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