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偷師。」聶昌明老師毫不猶豫地回答,看到楚歌走向裡屋,他又說:「出去!」
「您這是性別歧視!」清梧都在裡屋看小人書了,憑什麼他就得上外邊喝西北風去,憑什麼!
楚歌鼓著倆眼睛等著自家老師,希望他給一個合理的,把他驅逐出境的理由!
聶昌明老師很謙和的給了一個不容拒絕的理由。
他……抄起掃把把人趕了出去。
「老師老師老師——」楚歌在門外大聲呼喚,沒人搭理,呼喚變成了怨念,「老師,至少告訴我得多長時間嘛!」
「天黑之前!」
楚歌抬頭看了看正值中午的天,罵了一聲靠,抱著肩膀開始縮在門口等著。
屋外沒有了大呼小叫的聲音,聶昌明老師笑笑,讓東清梧先坐著,他走進裡屋拿出了一個小木盒子,是很古老的不常見的紫檀木,還雕刻著精緻的花紋,看起來年代久遠。
「本來我是說過,再也不會幫人看病。因為人一旦歷經過某些時候,就會對自己原本的事業和觀點失去信心,我不是說對自己的醫術不信任,我是對這社會不信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東清梧靜靜看他打開那個盒子,裡面是一些很奇怪的東西,如果楚歌的工具箱是百寶箱,那麼老師的木盒子就是雜貨攤。
雜七雜八什麼都有,有你看不到的沒有他想不到的,手錶,樹根,樹葉,針筒,手術刀,蝴蝶標本……
「不用太緊張,我只是陪你隨便聊聊,不會用上這些東西。」聶昌明老師以為她被自己這些家當嚇到了,「我只是職業病,一旦牽扯到我的事業就要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擺在眼前,不看著我心裡不舒服。」
「老師很敬業。」雖然很奇怪。
聶昌明老師在她對面坐下,語重心長道:「待會兒我們要做的事,除了這扇門後,誰也不要說。懂嗎?」
「楚歌也不可以?」那是你學生啊。東清梧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要求。
「任何一個人,包括楚歌。雖然我們接下去做的事說的話很多心理醫生都會那樣做,只是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有我細節上的方法。不讓你說出去,是為了你好,抑鬱症患者,這種症狀是多發性的,好了也會有復發的可能。你要聽我的,就會好起來。」
東清梧不好忤逆醫學權威的話,點點頭。
「那我們開始吧。」
……
三個多小時後,東清梧從裡面把門打開,靠著門的楚歌很生動的一頭栽在了地上,她忙扶起他,嘴裡不停地道歉。
「沒,沒,沒事。」楚歌被寒風吹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他雙頰通紅,嘴唇泛紫,看樣子凍得不輕。
「你就不會去你車裡等著?」聶昌明老師這麼多年以後,第一次認為自己收了一個傻徒弟,遇到弱點智商歸零。
楚歌往手心裡哈氣,瞪他的老師,「你要是讓我上裡屋呆著,我至於挨凍嗎?」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重女輕男!
「讓你上裡屋聽牆根?」聶昌明老師十分瞭解的看著他,翻了個白眼。
「我稀罕!」楚歌不屑的啐一聲,對一旁無奈的東清梧說:「清梧,走了,讓你跟一個老頭子交流一下午真是難為你了!」
東清梧跟著往外走,「老師,再見!」
「會再見的。」
「再見個毛!再也不見!」楚歌憤憤的說著,縮著腦袋頂著寒風就要奔。
聶昌明老師自動忽視他,對那個不能成為自己徒弟媳婦兒的女娃說:「清梧啊,心病還須心藥醫。我的方法治得好你的身,治不了你的心。你懂我的意思。」
「多謝老師費心了!」東清梧恭敬地九十度鞠躬,一張口全是熱氣,「老師,我會經常來看您的。」
「好好,多給我帶點兒好吃的啊!」聶昌明老師很興奮,那表情怎麼看怎麼猥瑣。
楚歌被晾在一邊,有一種他被拋棄了的感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