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把大哥惹到了?為什麼我感覺他要把我分屍一樣?」
容留摸著嘴唇嘀咕,「你說……大哥會不會是慾求不滿?」
沒有人說話。
容留看著對面出神的慕卿言,拍了拍桌子,「哎哎哎,五哥,幹什麼幹什麼呢!思春了,現在到秋天了,思春的季節早過去八百年了。」
丟給他兩個衛生球,慕卿言說道:「我只是在想……」
容留豎起耳朵傾聽。
慕卿言繼續陰惻惻道:「是我提議去大哥家裡蹭飯的嗎?」
「咳……是我提議的。」容留正兒八經的坐好,一臉的正義,「我那樣說是為了告訴廣大讀者們,你和大哥的關係是我們六兄弟之中最好的,我也是用心良苦,五哥,你別那麼瞪著我,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慕卿言瞪眼。
「你看看,這麼多人都往這兒看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同性戀呢。」
慕卿言繼續瞪眼。
「……五哥,你不會真的改變性取向而愛上男人了吧?別看我,我不行的,我非子妗不賣身的。」
慕卿言磨著牙用手擋住來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禮,恨不能把抱著肩膀一副「我是良家婦男你再過來我喊非禮了」的容留丟進糞池裡洗洗他那張臭嘴。
「你有必要喊那麼大聲嗎?」
容留點頭,「有啊,這樣你才不會用豺狼般發綠的眼睛看著我。」
其實你就是想讓我丟臉吧……
慕卿言抹了一把臉,說:「小六子,打個賭吧。」
「賭什麼?」
「就賭大哥對大嫂,是不是來真的。如果是真的,你要麼給我五百萬,要麼讓我揍一頓。」
「……如果不是呢?」
「不是的話,我要麼接受你的五百萬,要麼接受你的自動上門。」
怎麼聽怎麼都不像他會受益的賭約啊。
容留囧。
***
這是一個異常詭異的場面。
一張長方形餐桌,坐了三男一女,對面兩個男人,一個猛扒白飯黑眼珠滴溜溜轉,一個吃著小菜滿面令人惡寒的笑容。
陸天堯幫東清梧夾了滿滿一碟菜,然後喝令她「快吃」。
臉上是千年如一日的冰山表情,眼底卻有不經意的溫柔流露,容留的眼珠子頓時滾了一地:這天,真的變了!
東清梧從坐到餐桌旁就一直低著頭,不接收任何人的眼神,特別是容留的。
她隱隱約約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這種感覺在陸天堯給她加菜和遞水的時候特別明顯。就像現在,自己捧著個碗埋頭吃著,那雙眼睛仍舊遊移在身上縈繞不去。
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讓東清梧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
「專心吃飯!」陸天堯見東清梧被盯得不自在,用筷子敲敲眼睛亂瞄的容留的碗,皺了皺眉頭。
慕卿言見狀,眼珠一轉,夾起一隻黃豆燉豬蹄裡的大號豬蹄就往東清梧碗裡送。
「嫂子,我聽說這個豬蹄對懷了孕的女人特別有好處,你多吃點啊。」
他笑的格外真誠,讓已經有七分飽意的東清梧不忍拒絕,她看著那隻大號豬蹄,猶豫著點了點頭。
「謝謝。」
「不客氣。」
東清梧張口就要咬上那隻豬蹄,橫裡插過來一雙筷子夾走了它,她愣愣地看著陸天堯面不改色的吃著,半天才說道:「你不是不愛吃豬肉嗎?」
陸天堯不愛吃豬肉、牛肉、羊肉,除了雞肉和魚肉,其他肉類一概不碰。
那現在……
「突然覺得豬蹄很好吃。」陸天堯把豬蹄當成慕卿言的爪子,在嘴裡狠狠地嚼著,雖然這股特殊的異味已經快讓他摔筷子走人。
「那……」東清梧看向黃豆燉豬蹄裡的另一個豬蹄,抑鬱道:「那也不用來搶我碗裡的吧?」不是還有嗎?
她說的很小聲,可所有人都聽到了。
陸天堯認真的說:「你碗裡的比較好吃。」
「噗——」
罪魁禍首的慕卿言很不厚道的噴了,他忍著就要噴湧而出的笑意,用胳膊肘杵了杵身旁的容留。
容留把頭埋進碗裡無聲大笑中,被他這麼一杵傻傻抬頭,「啊?」
慕卿言將一大塊生薑不動聲色的塞進他大張的嘴裡,容留順勢嚼了幾下,然後一張臉綠成了黃瓜色,他扭頭瞪著笑的無恥的某人,眼裡幾乎快要噴出火來。
小樣兒,輸了吧,記得明天上午十點,五百萬到不了帳,當心五哥廢了你家小弟。
接收到這樣的眼神訊息,容留嘴角狠狠的抽搐兩下,然後埋頭吃飯,將那難吃到了極點的生薑都嚥了下去。
吃再多的生薑,也難以彌補我此時心口的創傷。
***
吃過飯後,東清梧被勒令回房休息,陸天堯看著她在小英的陪同下上了樓,隨手抓過一個東西就朝坐在沙發上和容留笑滾在一起的慕卿言。
眼明手快的抓住那個飛來的凶器,慕卿言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笑出來的淚,看看手裡的東西,再度噴笑。
「豬蹄……噗哧——」
容留把頭悶進沙發裡,右手握成拳用力的捶打著沙發。
陸天堯面無表情的看著慕卿言手裡的豬蹄,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手裡的湯汁,面無表情的看著餐桌上被東清梧留下的黃豆燉豬蹄,面無表情的用紙巾擦了擦手朝那兩個得了癲癇的人走去。
「最近南非的鑽石不好采。」
悶笑聲驟然消失,慕卿言與容留二人正襟危坐,玩笑要適可而止,得不償失可就慘了。
「說,今天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