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譏笑的聲音在頭頂盤旋,東清梧抬頭看去,陸天堯站在二樓陽台上,兩手搭著扶欄,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是要讓我一槍打爆他的頭嗎?」
陸天堯極少說出這樣不合身份的話,東清梧皺眉看著他,下意識的幫韓可初辯駁:「你憑什麼這樣說韓學長!」
她覺得自己激怒了陸天堯,雖然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化。
東清梧這樣說也並不是維護韓可初,她只是對於陸天堯永遠對別人生命視如螻蟻的態度很不滿,他自己也有一條命,那他怎麼不拿槍崩了自己!
陸天堯瞇眼看著她,突然手撐扶欄,從二樓躍下,明明二十幾歲做的事他卻做了,那麼不符合身份與素質,幾米高的距離,他穩穩落在地上,絲毫不顯慌亂。
出生在軍官世家,早就知道他身手不凡,東清梧對他的行為並不擔心。
幾步走上前,陸天堯大手一攬將她擁入懷,低頭,薄唇貼在她的耳畔,「憑什麼?很好,你見到朝思暮念的學長,就敢這樣對我說話了。」
「什麼朝思暮念!我跟學長是好朋友!」東清梧在他懷裡掙扎,耳根變得通紅。
「好朋友?可他看你的眼神,卻一點都不像是好朋友。更像是……」陸天堯附在她耳邊,低聲說出那個詞。
東清梧驚蟄般一把推開他,漲紅著臉:「你胡說!!!韓學長才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陸天堯冷笑。
「我看你對金姝允才是那個什麼。」東清梧意有所指,金姝允和他同時消失,宴會開在一樓,他卻出現在了二樓,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得而知。
不過,猜,也能猜出個八九分。
她兩手繞到頸後解下項鏈,放進陸天堯手裡不再看他,「這件東西太昂貴,我受之有愧。你還是送給你愛的女人去吧。」
陸天堯看著手裡的祖母綠項鏈,握緊放進口袋,跟著東清梧的腳步走進了大廳。
就在他們出去的十幾分鐘時間,大廳裡的情況已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東清梧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自己該坐到哪個桌去,她剛一走到慕卿言那一桌,還在考慮要不要入座,就見一個人站了起來。
「我看今天這頓飯也不用吃了,有什麼話咱們都挑明了吧。」容留解著西裝紐扣,看著桌對面的男女,笑著說。
莫子妗看著他,緊抿著唇不說話。
「你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莫子妗,今天我們把一切都了結了。」似乎受不了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容留抓了抓頭髮,他西裝的紐扣全被解開,在這宴會裡看起來不倫不類。
「六少爺這是什麼意思?子妗得罪六少爺了嗎?」葉念琛不顯山不露水的笑著,看向容留的眼底有諷刺。
容留伸手一指他,「沒他媽你的事!閉嘴!」
聽他罵自己,葉念琛也不惱,只是站起身與他平視,極其曖昧的攬著莫子妗的香肩,「六少爺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子妗是我的女人,他如果得罪了六少爺,我自然是要替她賠罪的。」
「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容留掐腰重複這四個字,臉上又是氣又是笑。
東清梧看著他,覺得要三次世界大戰爆發。
果然,容留雙手猛地扣住桌子邊緣,坐他身邊的慕卿言見狀還來不及阻止,就聽到辟里啪啦的一陣響聲,桌子被掀翻,大廳內所有人都看向了這裡。
「怎麼了怎麼了?」沈公子聞訊跑來,看著碎了一地的碟碗菜飯,再看看臉上寫著「我要殺人」四個大字的容留,縮了縮脖子,灰溜溜跑了。
容留看著葉念琛抓在莫子妗裸露手臂上的狼爪,喝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葉念琛非但不拿,反而抓得更緊,緊的莫子妗皺眉倒吸了一口冷氣。
「六少爺,我要對我的女人怎麼樣是我的事,不牢您費心。」
聽聞此話,顧柳行和慕卿言不約而同皺了下眉,看向葉念琛,他故意激怒容留是要幹什麼。
「莫子妗!」
容留看著眼裡含淚的莫子妗,笑了兩聲,問:「我他媽今天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刻,馬上,過來我身邊。聽好了,最後一次機會,從今以後,你再想過來,就沒可能了。」
他朝她緩緩伸出手,細看之下,手臂微微顫抖。
東清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氣勢逼人的容留,她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並不美好的夜晚,他把她帶進了地獄,害她從此萬劫不復。
大廳裡沒有人說話,幾十人的宴會靜的能聽到針落地的聲音。
莫子妗看著他,眼淚簌簌流下,她咬著蒼白的下唇,在容留期待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我不愛你。我愛的是念琛。」
葉念琛摟著她的肩不語,臉上滿是勢在必得的微笑。
容留放下手,大聲說:「你問問這裡在座的所有人,誰會相信你的這句話!莫子妗,從你主動親我的那時候,我就知道你愛上我了。你他媽騙誰也別騙我,我他媽不願意相信你的鬼話!」
莫子妗的眼淚流得越發洶湧,她低著頭,泣不成聲。
葉念琛的臉色開始有些難看,他摟著莫子妗的手緊了緊,笑道:「六少說的親,是這樣嗎?」
他板過莫子妗的身軀,一下子吻上她的唇,莫子妗在他的禁錮中拚死掙扎,她終於哭出了聲音。
「求你,不要!」
不要這樣,不要在他面前。
東清梧看向容留,突然很擔心他能不能承受得了這樣的事情發生,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別人懷裡親吻,是不是心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