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清梧啊,你待會兒給承景打個電話,他好幾天沒來家裡吃頓飯了,今天清姨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頓好吃的。」
想要邁上樓梯的左腳停頓在空中,她該怎麼辦?告訴清姨,她看到方承景和東清桐在一起,他們之間結束了,不僅如此,她還被人強暴,沒了清白?
東清梧呆呆的站在樓梯口,面如死灰,她從來不覺得,說一句話竟會那麼艱難。
艱難到,花光她所有的力氣。
「清姨,我和……」
「小媽,姐夫今天出差去了,不能過來了。」
東清桐清亮的嗓音在空氣中浮蕩,飄進東清梧的耳內,化作一聲聲嘲笑,轟鳴了整個耳蝸。
任蘭清皺著眉有些心疼道:「承景這孩子,也不知道愛惜著點身體,三天兩頭的出差,清梧啊,你有空也……嗯?清梧呢?」樓梯口處早已沒有了那人的身影,空蕩,寂寞,好像從未存在。
東清桐聳聳肩,「姐姐好像是心情不好,我上去看看。」說完,踩著拖鞋上了樓。
坐在床邊,明明是七月流火,東清梧只覺身心冰涼,她輕輕撫著在安婕家沐浴時用刷子刷的通紅的皮膚,依然感覺那令人憎惡的氣息還殘留著。
落地窗內吹來微暖的風,有撲簌的紙張飛揚。
抬頭看去,巨大的海報佔據了整個白色的牆壁,那個男人,淺淺笑著,他的左臉頰有一個很深的酒窩,媽媽說過,有酒窩的男人都很多情,就像爸爸一樣。他的眼睛不大卻很有神,總是會眨啊眨的看著她,既無辜又迷人,讓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他的鼻子很挺,會在笑著的時候不自覺的囊一下,很可愛的表情,他的唇很薄,吻上去暖暖的。薄唇薄情,安婕是這樣說的,可這唇,會說出「寶貝,我愛你。全世界我最愛你,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這樣的甜言蜜語。
「不要再想了——」疲憊的東清梧站起身,骨節泛白的手指覆上那人的面頰,勾住,拉下,粉碎,一氣呵成。
方承景,這三個字成為她心上,永久的痛。
結著暗紅的血痂,輕輕觸碰,還會再次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