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皇子,淺衣滿意地收去了小樣,金嬤嬤在替祈心換裝,軒轅修方才讓人來傳話,說是要祈心晚上去龍淵宮用膳,那宮女來報了信便在外等著,也沒有說為什麼。
換完裝坐著步輦一路來到龍淵宮,按理說夢璃後宮除了皇上皇后與太后,任何妃嬪都不能在宮中乘輦,但是軒轅修寵她,那個高貴倨傲的男人願意給她這世間的一切。
「娘娘,到了。」
有人抬著自是省心省力,不待片刻龍淵宮的朱底金字匾便出現在了眼前,祈心在淺衣的攙扶下踏到地上,殿門打開一路往前,一抹黑色的身形赫然映入眼簾。
「嗨!祈心小丫頭!」伴隨著妖媚的笑聲與芙蓉花淡淡的香氣,一張放大了的妖孽的臉龐將祈心的視野都塞得滿滿當當,纖長的羽睫、比女人還要嫵媚的眼眸,妖精一樣的男人一上來,開口就說不出好話。「你和修現在如何了?什麼時候能讓我做孩子他乾爹呀?」
引誘加迷惑,那雙媚眼如絲直眨巴得讓人不忍心拒絕,祈心瞥他一眼,懶得說話,這個男人說的話和他的出現一樣沒有絲毫意義。
「修……」退後幾步繞過眼前碩大的障礙,祈心好像什麼都沒看見,逕直向內殿走去。
「討厭!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被人無視的不爽讓白魅跳腳,轉過身,卻發現宮裝的女子定定地站在那。
「祈奈?」祈心的腳步駐定在那,怔怔地不敢眨眼,眼前的白衣男子紫眸閃耀,嘴角的笑容帶著熟悉的溫柔,星輝般的光芒淡淡地四散開來,饒是天上的仙祗都不曾有這般的氣質。
「心兒……」清遠如山的笑容照亮一室明媚,白衣的祈奈長身立著,站在窗欞邊遠遠望著她。
「心兒,國師回來了,朕便留他一起用膳,也難得你們能夠見上一面。」軒轅修上前摟過她,桌上的美酒佳餚已經一應俱全,似乎是只等著她的來到。
那一年她應了軒轅修的請求登上了宸妃之位,自封妃的那日起她便再也沒有見到過這個白衣翩翩的男人,她還記得他的紙鳶、他的笑容、他的溫柔,可他卻如同在這世上消失了一般杳無音訊;記憶之中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太醫院,他告訴她她要成為軒轅修的妃子,他告訴她她不能帶她走,他說他相信軒轅修會護她周全……當時的情愫已經惘然,她已有些迷糊,不記得當初自己究竟是個怎樣的心境,只記得那過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消沉的,她藉著於棲宮與軒轅修的寵愛避世,直到後來她終於是有些愛上了那個給了她一切的男人。
「師父。」祈心淺淺一禮,笑著叫喚祈奈,這麼久了她並不知祈奈於她到底是何關係,從前她向來是直直地叫他名字,可是此情此景卻已不適合,後宮規矩眾多,軒轅修雖對她摯愛卻也畢竟是個身為王者的男人,王者的驕傲在感情世界中短短不會留下一絲朦朧,現在她已成人不在是當年的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六歲孩童,身為妃子她必須對兩人的關係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一語出口,白衣的男人眼底明顯地劃過一抹驚詫,軒轅修也是扭頭詢問她,這麼久了祈心從來未曾提過她與祈奈是師徒關係。
「什麼!丫頭你是他的徒弟!」反應最大的永遠是個叫白魅的東西,從殿門口到內殿只用了一瞬,那張騷包的臉孔便又一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訝異的嗓音扭轉出很高的音調,女人般的男人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先前是心兒不懂事,讓師父煩心了……」又是一禮,男人紫色的眼眸終究回過了神來,祈奈笑,低低的嗓音但淡說「無妨」。
一頓晚膳用得愉快,許久不見的祈奈加上白魅的沒事找事,直到臨近子時的時候祈心才在淺衣的陪同下乘著步輦回到於棲宮。軒轅修沒有來,像是與祈奈還有白魅有事商討,夜色沉沉,於棲宮的燈光未滅,想來應是金嬤嬤知她怕黑才在臨睡前為她留著的。打賞了送她回來的公公宮女,淺衣在前掌著燈給她引路,青石板的路上,室外的空氣讓人覺得分外的清涼。
「辛苦了,今日又是帶小皇子又是去龍淵宮,你明日睡晚些再來吧,不要壞了身子。」祈心將外袍脫了放在木架上,淺衣已經替她放好了沐浴的水,「將換洗的衣服放著就好了,你早些去睡吧。」
祈心照舊是要淺衣回去,宮裡待久了許多事情她已能自己來,淺衣放下衣衫便退了下去,月色皎潔,殿外的清涼讓她忍不住推門走了出去。
寧靜的夜晚,那銀白色的月光讓人迷醉,宮裝下的皓腕上一隻紫水晶的手鐲幻化出通透的光芒。
這是祈奈送他的,師父回來的見面禮。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在那一言「師父」過後,神祇般的男人望向她的紫眸中有著一絲淡淡的憂傷,她不知祈奈在傷感什麼,卻是知道現在的她無法再如之前那樣無所顧忌地叫喚他了,她有了軒轅修,有了皇妃之位,軒轅修是她的夫,是她此生所依。
眸底泛起一絲睏意,祈心回身準備沐浴就寢,踏進殿門卻被嚇了一跳,昏暗的燈光下,空蕩蕩的殿宇裡一抹黑色的剪影矗立在正中背對著她!
一陣涼風吹過,殿內的人衣袂翻飛,感受到有人進來,那抹身影也轉頭望向她,昏黃的光照中緊抿的唇線繃緊的下顎,男人的半張臉隱匿在黑暗裡看不真切。
只在一瞬間那身形上前一步,藏匿在黑暗中的臉孔顯露出來,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祈心的心底泛起一絲莫名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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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卡文了……汗、、、碼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