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訓的日子素來是平淡乏味的,因著訓誡的緣故,祈心的起居都要由金嬤嬤負責教習,淺衣也因此暫時回到了於棲宮裡,祈心和金嬤嬤回屋時便已經不見她。第一日的功課便是學習禮儀與規矩,一整個上午,金嬤嬤都在教導祈心有關《女戒》的訓言,包括立身、學作、學禮等,祈心竭盡全力努力地聽著,卻是總免不了腦袋發脹昏昏欲睡的局面。再加上金嬤嬤待她尤為喜歡,半是因著她的身份,半是因著她的人,金嬤嬤念誦訓語的聲色都變得柔和了起來,慈眉善目,像是望著自己的孩子。
「小姐睏倦了麼?」望著祈心勉勵強支著的小腦袋和一眨眼就會合上的眸子,金嬤嬤不免心疼,不足十歲的祈心,最多算是個半大的孩子,要整日聽學著這些,算是苦了她了。
「沒有沒有,嬤嬤繼續。」祈心被這一問驚醒,揉了揉眼睛死命地打起精神,嬤嬤喜歡她呢,她可要做好孩子呀!紫色的眸子歡快地眨巴了兩下,祈心信心滿滿,卻終究是禁不住睏倦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金嬤嬤望著那張稚氣猶在的小臉,忍不住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合上手中的書卷,慈祥的臉上滿臉的皺紋都笑開了花。「好了,小姐去歇歇吧,時辰也不早了,該是用膳了。」
「呀,真的呀!」巴掌拍得響響的,祈心的意圖瞬間暴露了出來,是啦,她是好討厭這個叫女戒還是女什麼的來著的?祈心向來都是實踐派的,直接教他怎麼做就好了嘛!幹嘛非要讀得這麼累嘛!
金嬤嬤帶著祈心向司教宮的膳房走去,現在的她們還不是娘娘,用膳都必須在規定的時刻去膳房同進,只是她們的膳食規格稍高一些,用膳時也還算有人伺候著。
啦啦啦!祈心好歡快!
去膳房的路上,祈心的心裡春光燦爛樂開了花,如此美好的日子,這般關心她的嬤嬤,菩薩是有多愛戴她,才讓她的宮訓變得如此地愉悅!
一進膳房,飯菜的飄香味已然在空氣中瀰漫,聽了一上午枯燥乏味的女戒,饒是只用耳朵聽聽祈心都覺得耗費了全身的力氣,只是先前來時嬤嬤便交待過,無論如何都要等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再一起用膳,所以祈心小牙一咬,她忍!因此儘管祈心是第一個到膳房的宮人,內心悲傷淒慘苦,但是她依舊乖乖地做到了屬於自己的位子上,靜候其餘十人的到來。
臨近午時的時候,其餘的宮人終於是陸陸續續地來了,祈心終於是更深刻地體會到了金嬤嬤的好,只是她要聞著香味等著大家一起用膳,也算是對她的小小懲罰吧。一行人皆是規矩地緩緩坐下,全都落座後才發現桌席上仍有一位空著,金嬤嬤慈祥的面目繃緊了,對著身後的訓官厲聲一問,「都午時了,是哪家的宮人還沒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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