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麼?你不是好忙的?」
祈心忽閃著紫色的大眼睛,問得認真,軒轅修笑得毫不介意,忍不住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朕現在有空了,可以陪你了,我們做個白魅大妖精如何?」
「好啊好啊!」一聽有妖精可以畫,祈心笑得比誰都開心。
白魅大妖精什麼的最好玩了,刮鼻子什麼的,這次就算了吧!
小小的人兒拉著軒轅修跑到一邊,臉上明媚著歡快的笑。「啦啦啦!裁新紙畫白大妖精啦!」
黑衣的白魅氣得憋紅了臉。粉潤的臉頰襯著一襲黑衣倒是果真妖媚得像是個妖精一般。
鎮定……鎮定……不和小孩子家家一般見識……有女人的男人都是蠢驢……蠢驢!
白魅平心順氣,隨手拈過一旁果盤中的葡萄一吃就是好幾個。這可是修給那丫頭準備的,好費力才找來的冬日雪山的品種!反正放在這丫頭也不在意,她說他妖精,他吃她幾個葡萄,扯平了!他不氣……不氣……氣了可是要長皺紋了!
祈奈靜靜地望著一邊鬧成一團的兩大一小三人,遠山般的笑容凝結在唇角。
心兒笑得好開心……紫色的眸子像水晶一般,澄澈明淨,這般美好的純淨,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修長的手指拿起桌案上畫到一半的那一尾雪鳳,翱翔九天的舞姿比冰凌還要無暇,金筆描上如同日光灑照雪域般耀眼明媚的鳳冠,筆下的光輝燦若星辰……
心兒……
夜門,白樓。
這一年對顓頊玉而言顯得格外地清苦,本以為岑溪的到來會讓自己的日子變得好過些,誰知銀冥宸一走連帶著岑溪也不見了,她讓宛兒暗中打探了許久都沒找到那丫頭的下落,卻每次都以毫無音訊收場。
「王妃,用膳了。」屋門虛掩著,宛兒輕叩了兩下,端著膳食走了進來。奢華的菜式,漓火在吃穿用度上倒是從來都不虧待她,這裡的規格和式樣甚至要高過宮裡的那些個娘娘,這一餐依舊如此。
顓頊玉依言在桌邊坐下,宛兒擺好菜盤將銀質的雕花筷匙遞給她,顓頊玉喝著高湯熬製的翅羹卻味同嚼蠟。一年了,銀冥宸走後漓火對她就如同 空氣一般,即便是她親自熬粥給他送去他也視而不見,相反地,他對她們的戒心卻似乎更重了,現在的白樓四周到處是影衛的身影。這一年裡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她去找漓火抗議過,吵過鬧過,那男人卻如同死了一般,整日都是蒼白森冷的模樣,他的陰鶩冷酷讓她心驚,她知道銀冥宸的離開對漓火而言是足以致命的打擊,被生生陪葬的饒空瑾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她不敢再做些什麼,也不敢進宮,因而岑溪的失蹤姐姐和姑媽那邊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甚至連丞相府也不敢回去,只是聽說爹爹抓到了雍門門主司空寂,並在銀冥宸死後的那一月裡將他送去了天牢。
「王爺那邊如何了?」現下她不會再去找漓火,卻是讓宛兒時刻注意著,如今府中只剩她一個了,無論如何,漓火都遲早是她的。
「王爺前些日子出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呢。」宛兒說得心憂,將她的心境也帶得惆悵起來。內室裡平白想起一聲嬰兒的啼哭,顓頊玉放下碗筷便匆忙走了進去。小小粉嫩的嬰兒在搖床上哭得淒厲,嘴裡吧唧著什麼,顯然是餓了。
淨想著些有的沒的,她竟然忘記給皓兒餵食。是了,她還有皓兒,漓火遲早會是她的。
顓頊皓天,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