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駕臨夜門的事第二日便傳遍了整個都城,傳聞娘娘還帶了太后懿旨,賞厲王黃金萬兩,朝廷內外無不讚揚太后的賞賜慷慨。
「放肆!顓頊這是不把朕放眼裡!」
宮外一片讚賞,軒轅修卻是將一干奴婢太監都遣了走,在宮裡大發雷霆。
「息怒息怒……哎喲,氣壞了身子你讓人家怎麼辦喲!」黑衣的男人身形一閃便擠入了軒轅修的懷中,修長的雙手比女子還要柔軟,白魅蹙眉擔憂地望著他,不時隔著衣料輕撫他胸口的健碩。
「別逼我把你打腫。」軒轅修冷光一掃,妖孽一般的男人立即禁了聲,眨眼的功夫已從他懷裡逃了出來,心下嘀咕這男人真是暴力……暴力……
「顓頊不就是仗著權勢大才什麼都敢做麼,後宮獨權自然是毫無顧忌了。」順手抓了一隻蘋果,想都不想就咬下一口,這日子沒有葡萄,真心是難過。
「你的意思是要我再扶植一干勢力?」軒轅修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一個爆栗;立時炸開在白魅的額頭。「學習先帝那般權利牽制你以為我不會麼,顓頊自太祖皇帝起就站穩了根基,先帝當年對此其實早已有所思慮,權力制衡又有何用,最後還不是將心愛的女人的命都搭了進去,還助著顓頊又進一步。」
別人或許不知情,他卻是再清楚不過,先皇當年在宮中扶持了多方勢力,就是為了牽制顓頊一族的獨寵,只是權勢的積攢並非是一蹴而就的,先皇駕崩,依舊是只能將重權再度送到顓頊的手上,信他卻又懷疑他,這就是身為皇帝的悲哀,作為夢璃的開國元老,歷任皇帝都是對顓頊一族仰仗不已,卻也是忌憚防備。
白魅被他的話答得一愣,只能無奈地苦笑,他果然還是記著,這麼多年怕是從來都未忘記吧。
「我昨日回來的時候見著銀冥宸了,她似乎瘦了很多。」有意無意地提起這一句,他望著軒轅修的神色,似乎是想從中探尋出什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可能讓她入宮。」一入宮門深似海,他不希望她如金絲雀一般的在皇城之中苦度一生。
「那你還為她……」
「不管我做了什麼,她都未必會將我放在心上不是麼?」才見了一次而已,即便他是皇帝又能如何,如此淡漠疏離的她,他還記得她空靈的灰眸,似乎不管什麼都不能擾亂她的心境。
他還記得她的巧笑倩兮,卻終究是與他無關。
「容兒,昨日去夜門如何?」貴妃椅上的太后一襲華貴的衣衫盡顯風韻,顓頊舒晴閉目養神,手中一柄白玉如意被摩挲得油光水潤。
「玉兒在夜門過得尚可,只是那些丫鬟下人都不是很懂規矩,臣妾已經教育過了,相信應當會有所改善。」顓頊容兒端過矮凳在太后身後坐下,手抵太陽穴替她細細按摩起來,她的手法熟練力度適中,顓頊舒晴很是受用。
「那便好,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那玉兒那邊你與她說了麼?夜門可是比當年的雍門更加棘手了。」想起團圓節上的那抹白色的身影,顓頊舒晴便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直立了起來,「銀冥」二字一直像是一根利刺一般紮住在她的心肺之間,一天不拔盡就讓她整日提心吊膽,生怕哪日刺進肺腑,要了她的命。
「交代了。姑媽盡可放心,臣妾已經依您之言將岑溪送給了玉兒,岑溪算是宮裡的老人了,一切自有分寸。」
「那便好……」口中溢出一絲為不可聞的歎息,若是有岑溪在,那一切便都能順利些了……
夜門,攸宸殿。
「主上,夫人昨日受刑未癒,今兒個一早便高燒不退,奴婢懇請您去看看吧,夫人現在好生痛苦。」殿門之外,一個丫鬟瑟縮著跪在地上,滿面的哭腔讓人不由得垂憐。
攸宸殿的規矩,除了漓火與銀冥宸及相關隨侍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半步,先前是銀冥宸邀她家夫人進去,她才得以入內,如今主上在內,她是萬萬不敢了。
「這個月的月錢多加三倍,你可以走了。」男人正在獨自淺酌,銀冥宸坐在一邊拿著一株藥草在鼻尖細細輕嗅。
長日無聊,漓火終於是允了她讓她再習醫術,內力的積攢已經有所長進,只是肩頭的傷痛每到陰濕的日子便會復發,她需要好好地調理自己的身子,才有可能盡快地逃離。漓火這幾日日日待在殿裡不走,夜裡就寢都依舊喜歡抱著她,她等不了了,饒空瑾不願幫她她就只能自己想辦法。
「可是……」
「宸兒的醫術可是又有精進了?若是能夠再研出些許藥毒,夜隱那邊做事也會更方便些。」殿外的丫鬟剛要說點什麼,漓火像是沒聽見一般,灰色的眼眸盯著銀冥宸手中的那株朱草,眼底滿是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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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銀冥宸沉沉應了一聲,漓火這是在告訴她不要妄動念想,一切皆在他的掌控。「哥哥還是去看看吧,她畢竟是因我而受罰的。」目光瞥見殿門外遲遲不走的那抹身影,或許這回是她最後的機會。
「宸兒覺得過意不去?」灰色的眼眸打量著她,銀冥宸別開目光,似乎是默認了。
「若是宸兒真的如此不安,那我便去看看。」漓火起身向殿外走去,殿門處跪著的丫鬟心中一喜,當即便叩頭謝恩。她本是抱著嘗試的心態而來,不曾料想銀冥宸的一句話竟然如此有用,夫人見了定然是會欣喜萬分的。
「主上請,奴婢給您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