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傲?」洛君臨驀地大驚,他再也坐不住了,慌忙下了石床。
洛子陽當然明白洛君臨心中所想,他止住洛君臨道,「如今的南宮傲功力非同一般。你放心,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暫時不會傷害鈴兒,一切等你傷好再做打算。」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洛君臨道,「南宮傲一直在騙我們,鈴兒心裡內疚,怕不會對他有所提防。」
「其實鈴兒越是蒙在鼓裡越安全,只是以她那般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到一切是南宮傲所為。」洛子陽輕擰了眉,「看樣子,我還是去一趟聖靈族,我突然擔心起她來了,我怕她會對付南宮傲。其實,上次我去見了鈴兒,原本想告訴她一切,只是你突然傷重,讓我莫名地消失了一會兒,讓我沒法告訴如今的一切。」
「嗯,這樣最好。南宮傲合了血魔的功力,或許高不可測,只是如今我們也有雙份的力量,我便不相信合力對付不了南宮傲。」洛君臨眼神堅定,他不會再讓南宮傲傷害到他,傷害到風鈴,傷害到他的族人。
洛子陽微微一笑,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只希望這一次一切都能如願。
南宮傲為風鈴療傷已連續有了五天,風鈴的傷勢也已好了大半。這會兒,他正盤腿運功,其實從每一次為風鈴療傷,他便覺得功力有少許的虧損,那時他覺得是為風鈴療傷的正常消耗。可如今連續地耗用內力,他發現有少許功力卻不明不白地丟失了,再是不敏感的人也應該起了警惕,何況是如今的他。
她莫非對他使用了吸功大法?不、不可能,南宮傲搖了搖頭,她怎會這樣的邪功。可是,她也曾是魔界三公主不是嗎?她有前世的記憶,會這吸功大法又有何奇怪。
拳頭緊緊地握成一團,如果她真對他使用了吸功大法,便表明她已經知道他在騙她,也表明了她與他敵對的態度。
這最好不要是真的,風鈴。南宮傲心裡暗道。若你真的這樣對我,讓我如此痛苦,我便決定不再愛你了。
他出了房門,順著廊道而行,遠遠地看見風鈴斜倚在美人靠上,眉間是深深的憂。
「怎麼出來了,傷不過剛有好轉,」南宮傲走過去,柔聲問道。不知為何,只要一看到她,心裡對她的怨和恨都會減少一半。
風鈴轉過頭,清眸裡此時只有南宮傲,「夢露瑤不知為何,想是在世上消失了般。精靈族的人四處尋找未果,舅舅的人也未找到她的下落。母后也沒回聖靈族,不知鈴心去向如何。」
她聲音哽咽,說到鈴心,已是痛不可測。她將頭埋進臂彎間,倔強地不讓人看見他內心的痛。
南宮傲眉一凝,這樣的她會是作戲嗎?第一次見到她時,她是個任性隨意的人,才不管什麼身份尊卑,才不管什麼今後的危險,只要是她想做的,便會不顧後果做下去。這樣的人,若知道一切是他設計,還會跟他說這些話?
他想,或許是他自己想得太多。只是,真是他想太多嗎?
「再過幾天,你的傷便會好得七七八八,當時你要幹啥我絕不阻你。」南宮傲拍了拍風鈴的後背,以示安慰。
風鈴抬起頭,不露聲色地拭去眼角的晶瑩,她望向南宮傲,微微有些遲頓,卻終是說出了口,「這些天謝謝你,若不是你在我的身邊,我的身體好不到這麼快!對了,你的功力似乎比以前略有渾厚。」
風鈴說的以前,是南宮傲未吸血魔功力這個時段。
被風鈴這麼一說,南宮傲不由有些心悸。她的表情和口氣都表明她在試探?如果是試探,那麼她果真沒發現什麼異常,或許一切只是他多心,為她療傷本身便有功力的損耗。
如此一想,他很配合地在唇邊勾起一絲無奈的笑意,「或許吧!那時,你走後,我覺得痛苦難耐,也將全部精力花在了練功上面。再加上經瀑布的沖洗聞療傷,我覺得全身筋絡猶如脫胎換骨,比你認為的渾厚,也是應該的吧!」
「原來如此,」風鈴恍然大悟,再次對上南宮傲的眸子,她呼了口氣,臉上還有著餘悸與擔憂,「我還以為……」
臉沒說完,她淡淡地一笑,隱去了要說的話。她如此試探,主要是讓南宮傲知道她對這事有所懷疑,會小心收斂些,不再做惡。
而南宮傲也自是從她口氣中聽出了她的擔憂,他微微鬆了口氣,看來他還得小心,不要在風鈴面前露出馬腳才行。
「你想得太多了,」南宮傲故作不高興,「如今的我真覺得自己沒用,若將血魔的功力化為已用,倒也不必讓你受這樣的傷痛之苦。」
「你怎會有這樣的想法。你以為血魔的功力會如此白白送你?那種魔功,一旦吸入體內,便是離魔不遠了,若是完全吸收化為已有,那便是徹頭徹尾的魔了。」風鈴道,「其實,原本是魔不可怕,但是最可怕的便是有了這魔力便為所欲為。」
南宮傲微微地笑著,他何嘗不知道魔性的瘋狂,即使想要用功力壓制住自己體內的魔性,但那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想法,一刻也不曾從他腦中驅走過。只是如今,因著風鈴,他不得不壓抑自己,只是這種壓抑太過難受,難受得全身都快要脹裂開了似的。他心裡明白,他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風鈴仔細探著南宮傲的眸子,雖然他的表情藏得那麼深,可是她仍看到了他眸中的矛盾與壓抑。
「你知道的,我記得前世的事情。我曾經也是魔過,只是我卻不曾做過壞事。我一直相信,只要控制好自己,不做歹事,魔便是人。」如果你心裡還有良心,你還知悔恨,那麼請回頭是岸,南宮傲!因為,若是要對付你,我所想的或許太過樂觀。以血魔的功力,勢必會傷害到更多的人。而我,不想將傷害擴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