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是念著哪裡,」南宮傲冷冷地道,「若是想去便去吧,反正我是廢人一個,你用不著與我打招呼。」
他眼中流轉出的黯然,讓風鈴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道,「你不要如此頹廢,即使是現在這樣,也沒人會瞧不起你。」
「好吧,」南宮傲垂下眸子,歎了口氣,「你沒有看不起我,我也用不著自卑。你快去吧,不過記得要回來!」
風鈴輕擰了眉,如今的他是這般的沒有安全感,他竟以為她會一去不回。
「放心,我若徹底地走開,也只能是你恢復完全。」風鈴道,「你且在這裡呆會兒,我去去就回。」
待到風鈴離開,南宮傲的頭這才慢慢地抬起。冰冷的雙眸緊緊地鎖著風鈴離去的方向,看不出一絲溫度。他的聲音輕而冷地飄浮在空中,那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風鈴,若是你再丟下我,我便對你不客氣了!」
他無法忍受她一次次棄他而去。為了得到她的一絲眷顧,他委屈到裝殘廢的地步。那時,不過是一時之念,看出她愧對於他的神色,想著利用她對他的愧疚綁住她。而如今,似乎也如願了,但他心裡卻惶恐著這樣的日子不會太長久,她終是要回到洛君臨身邊的。
既然如此,那麼他將折了她的翼,毀了她的夢。洛君臨,不能留;聖靈族,不能留。
他雙臂一張,內力將水簾相隔,他緩緩起身,神情冷冽。
風鈴回到聖靈族,一切安好,她才稍稍安心。
「鈴兒,你回來了,」洛君臨高興她的回歸,「南宮傲好了嗎?」
「沒那麼快!」風鈴神情一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怎麼?」見她的樣子,洛君臨覺得有些奇怪。她一向都是直率的,這樣的神情有些古怪。
「我心裡一直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洛君臨,這兩天聖靈族沒什麼事發生吧!」風鈴問。
「一切如常,沒發現什麼不妥。」洛君臨搖了搖頭,突地,他目光狡黠地望向風鈴,「其實也不盡然,至少我與鈴心這兩天就過得不好。」
他從身後抱著風鈴,下巴摩娑著風鈴的側臉,「鈴兒,我好想你。真希望南宮傲快些好起來,那樣,你便不會再負疚,便會快些回到我和鈴心身邊了。」
風鈴點了點頭,「嗯,希望他能夠想開些吧!畢竟,我陪不了他多久。」
她轉過身,對洛君臨道,「鈴心在哪裡?一起去看她。南宮傲還在無極瀑布等我。」
「你就這樣在老公我面前提起另一個男人?」洛君臨裝作不高興地呶嘴,「你就不怕我吃醋?」
「你不會的,」風鈴笑了笑,輕吻了他的臉頰,「我的心,你都知道,所以,我很放心!」
「就這樣便打發我了嗎?」洛君臨不依,雙手扣住風鈴的頭,一雙丹鳳眼水汪汪地望著她,樣子頗為可憐。
「好吧,」風鈴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姑且再送你一個吻吧!」
她的唇印上洛君臨的,原本只是淺酌,一碰上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被洛君臨吻得暈頭轉向,幸福得分不清東西南北。
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這才難分難捨地結束掉這個吻。
「這筆帳記著,以後慢慢跟你算!」洛君臨伸出指頭輕刮了風鈴的鼻頭,牽著風鈴的手,「走吧,鈴心在母后哪裡,我們一起去看她。」
老遠的,風鈴便聽見女兒銀鈴般的笑聲。她只覺得這些天面對南宮傲的倦怠都在這笑聲中消散褪盡。
「鈴心,」風鈴拍了拍手,鈴心卻朝她這邊兒望了過來。
不過兩天沒見著,鈴心又長大了些。不足一個月的孩子,看起來就像人類一歲的孩子那麼大了。
「娘娘!」看到風鈴,鈴心奶聲奶氣地叫著,圓滾滾的身子一輕,便向著她的懷裡而來。
「鈴心,」風鈴抱住她,親了又親。鈴心從生下來便有靈力,也表現出與其他嬰孩的不同之處,所以她朝她飛來,風鈴也不覺為怪。
「娘娘!」鈴心咯咯地笑著,剛開始說話,她覺得十分地新鮮,將屋裡的人又重新指認了一遍,「奶奶、爹爹、子悅姑姑!」
「小鈴心可真聰明,」風鈴誇著她,卻見著金兮言朝她走了過來。
「鈴心一天一個樣,你這做娘的不在她身邊看著她長大,真是有些遺憾!」金兮言寵溺地看著乖孫女,對風鈴道。
「等這事了了後,我不會錯過她成長中的一切。」風鈴藏起心裡小小的遺憾,如此道。
「但願如此,」金兮言道,「只是那個人,哀家總覺得他並非善類。」
「是嗎?」風鈴眸子看向虛無處,未了她淡淡地笑了笑,「他是不是善類,我不管。他為我做了很多,而我能為他做的,便是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他若悔改了,過回他自己的人生,一切便就圓滿。若是他不知悔改,再繼續錯下去,那時我不會再念舊情,不會再有內疚,我也會盡我全力阻止他。」
「哀家知道,你一直是一個有主意的人。」金兮言微微笑著,她知道風鈴並非優柔寡斷,而是做事有自己一向的原則,她認定了的事,便會一如既往地走下去。即使為此摔得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母后,鈴心這些天便拜託給你了。」風鈴不捨地將鈴心遞給金兮言,她輕吻了自己的女兒,「乖乖鈴心,娘娘要走了,你可不要太過調皮啊!」
強扭過頭,怕再看下去,她便多一分不捨。
「我送你,」洛君臨自然地握住風鈴的手,朝她微微地笑了笑。
兩人並肩前行著。
抱著鈴心的金兮言輕歎了一聲,對著身旁的子悅道,「子悅,他們倆直是越看越般配啊!只是,哀家心裡面總是不安。仙凡有別,他們結合總有一劫,哀家擔心那劫便在那個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