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喜歡那個故事,只是那並不是故事最後的結局。」風鈴望了眼洛君臨,清眸微漾起柔波,「結局在我們的手上,洛君臨,那是我們的前世。我便是那個仙子,而你便是那個仙人——隱逸天君。」
「你是在說我們的故事,你竟記得?」洛君臨有些驚訝,只是那真的是他們的前世嗎?原來他們的愛在那麼早遠的年代便已經開始了,而且還這般地哀怨淒涼。
「因為機緣所得,我能夠記起我們的故事,想來也是上天的一種恩賜。」正因著前世的愛戀的累積,像她這般愛憎分明的性子,才終捨不得捨棄他。
風鈴輕靠在洛君臨肩頭,聲音也異常地輕柔起來,「我說給你聽,是想讓你知道,既然注定在一起,我們便要好好珍惜,不要再將它浪費在對彼此地抱歉上,好不好?」
「好,」洛君臨回著,原來他的前世是隱逸。
「你說,我和隱逸你喜歡誰多些?」他還在記怨著那時她輕念著隱逸的名字。
風鈴一聽,不由撲哧一笑,他到底還是對隱逸有些心裡陰影。
「不要笑,你告訴我嘛!」他可是很認真很嚴肅地問這個問題的,是前世又怎樣,他還是照舊吃醋。
「你還真是幼稚!」風鈴搖了搖頭,「我認識的只是你,和我有交集的那個人也只是你。而隱逸,自有渺無煙愛他,我去湊什麼熱鬧?」
洛君臨一聽,滿意地笑著,「我就知道,有我這麼個活物在你面前,你怎麼會愛那作古的人。走,鈴兒,帶你去後山,後山有棵月桂樹,坐在上面可看到聖靈族的風景,我們一起去。」
說罷,便抱著風鈴向後山飛去。
月此時正上梢頭,夏風吹撫帶著些溫熱。月色下,洛君臨輕摟著風鈴的腰,一紅一青的衣袂在空中纏綿,便成了一首上好的詩。
月桂樹枝粗大,在最粗的枝杈上,風鈴靠在洛君臨的肩頭,垂眸看著腳下的風景,聽洛君臨告訴他這宮中的佈局。
「看到哪裡了嗎?那邊那塊廣闊的空地,那是我練功的地方,也是聖靈族靈氣最強的地方。在西南角設有有厲害的陣法。」
「那是不是每過一個陣法,功力便提升一級?」風鈴問。
「是啊!陣法總共有十級,這麼多年來,我才修過八級。你若想要修行,今後我帶你一起去,且記住不要單獨往哪邊闖,不過哪裡有兵把守,一般人也是進不去的!」洛君臨提醒道。
「嗯,」風鈴輕聲應著。此時,繁華的宮殿隱在夜色中,宮燈點起紅色的長龍,有種飄緲的美。
洛君臨興致一起,憑空變出古琴。
「還記得在鮫人族那次,我彈的曲子嗎?」洛君臨問。
風鈴點了點頭,他的曲子她都記得。
洛君臨笑了笑,揚起手,輕靈的弦聲便在夜空中響起。那細膩的琴音,如同涼風習習,是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溫柔,只留與她分享。
四目交匯間,風鈴長笛已握在手,修長晶瑩的手指如穿插在笛孔間的蘭花,那綿長的笛聲合著那琴音,如風繞著竹,雨打著芭蕉,那麼地緋側纏綿。
這來自於情人間低絮的樂曲,久久蕩漾在宮殿上空,又自宮殿上空擴散開去,以至於整個精靈族都沉浸在這美妙的聲樂中。不少人都推開排窗,頭朝著曲子飄來的方向而望,神情嚮往癡迷。
此時,螢火蟲向著兩人聚來,在夜色中沉浮聚散,如同星光點點。
一聲清吟,青鸞飛去,優雅的身影在夜空中飛舞。
又一聲清吟響起,火鳳從天而降,好久未看到青鸞的它激動忘情,圍在它的身邊兒打著圈。
鸞鳳的和鳴聲夾雜在琴笛音間,青色與金色的弧形劃在碧空,在這光影變幻中,兩人便自成了一幅空靈而又絕美的畫。只是不知為什麼,風鈴的心裡總有些隱隱不安,說不上為什麼,只覺得此時的她太過幸福,幸福得有些虛幻。
當風鈴睜開眼,太陽正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她偎在洛君臨的身上,那粗壯的樹杈成了兩人的床鋪。昨晚,就這樣在這裡睡了一夜。
感覺自己身上重量一輕,洛君臨也醒了來。
一看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不由得起了身,拉起風鈴的手便往下跳,「快快快,見母后去。」
「幹嘛這麼急?」他跑得很急,風鈴在他身後,都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昨日說好今日訂製你的喜服的,還有鳳冠霞帔,釵頭首飾這些都要選。」
兩人在宮中小跑著,宮裡的婢女奴僕們都不由得向著兩人望來。昨日,他們聽說小王子已經選好了王妃,還知道是個普通的凡人,只是聽說王后不怎麼喜歡。
今日見著這個凡人,初見覺得相貌不過平平,但那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韻自非同一般,與小王子在一起竟也毫不遜色。兩個人都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真是神仙一樣的人物。
於是,兩人的驚鴻一現,便引起人們的議論紛紛。
「昨夜那如同天籟的曲子你們聽見了嗎?」
「當然,那樣的曲子真是終生難忘呢!」
「那琴音出自小王子之手,那笛音想必是未來王妃所奏吧!兩人心意相通,怪不得小王子執意要娶她。」
議論聲中,玉初目光盯著兩人消失的方向,木然地站著,那麼地孤寂與落寞。
那是她自小喜歡的人,如今他要娶王妃了,可惜不是她。
「母后,」當洛君臨與風鈴來到大殿時,金兮言已經在哪裡喝著茶等著他們了。
「臨兒,坐這裡,」金兮言拍了拍自己身旁,讓洛君臨挨著她坐下。
「母后,」洛君臨坐在她近旁,手輕輕地錘打著她的背,「這些天辛苦你了,你看,為了我和鈴兒的婚事如此操勞。」
金兮言笑道,「你知道就好,可不要娶了媳婦兒忘了娘。」
說罷,她朝風鈴狠狠地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