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露瑤還記得,當時的她在得了父王的一耳光之後,是那麼地生氣與憤怒。
她猛地推了父王一把,當時父王為渺渺的事已經力不從心,她這一推,竟然推了他一個踉蹌。
「父王,」她慌忙去扶,她是從心裡畏懼他的。
那知她去扶時,父王竟然運力給了她一掌。
她吃了這結實的一掌,已覺得胸口一甜,一口血吐了出來。
然後,父王的掌風又緊跟了上來。
「逆女!」耳邊是父王暴戾的聲音,他自送走了渺渺後,經常這般粗暴地對她,對哥哥,對魔宮裡的下人。
既然這般不捨渺渺,為何要送走她。夢露瑤笑了,覺得自己可悲之至。
在他眼裡,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女兒。
她笑,「好,我是逆女!我是逆女又怎樣?快將驅魔珠給我,否則……」
「驅魔珠,想都別想!」父王吼著,「如果不想死,就給本王滾出去。」
「滾出去?不,這是我的家,憑什麼要我滾?」夢露瑤搖了搖頭,極其的憤怒讓她前邁了幾步,不計後果,那凝力而成的劍便沒入了父王的心口。
而她在給了父王一刀後,如願拿走那驅魔珠。後來,她聽說,父王在那一刀之下斃命,而哥哥便成了新任魔王。
往事不堪回首,夢露瑤走在這熟悉的宮宇裡,卻不自覺地回憶起這一切。於是,越是回憶,她的心便有不甘,越是回憶,她對渺無煙的恨便多了一分。
終於進了正殿,她聽到響亮的巴掌聲。
「喲,這不是本王的寶貝妹妹嗎?」寶座上,一個邪魅的男子紅髮肆意地天際間飛起。若再仔細看,他與夢露瑤還有幾分相像。因為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他的眉眼上揚,唇角泛著濃濃的紫色,應該是受了不輕的內傷所致。
夢露瑤輕笑著走近他,面前的哥哥性子暴戾多變,所以雖是一母同胞,他與她也不是很親近。
「哥哥,不,應該喚你碧眼魔王才對?」
碧眼魔王玉衡子哈哈一笑,那狹長的眸子溢出的是喜悅和揚眉吐氣。
「王妹,不是總怨自己是魔嗎?如今,怎的捨得回了魔宮?」玉衡子道。
他不知這些年她的去向,她就像突然蒸發了似的。當時她一定是以為她殺了父王,便躲起來了,可是她不知,最致命的一刀是他捅下的。
他才是最恨父王的那個,為什麼,他明明是兒子,應該是最有資格繼承魔王的人,可是如果不是渺渺不願成魔,這魔王之位父王鐵定了是要與了她。
所以,他看到夢露瑤搶了珠子後,便進了父王的寢宮,給了他最致命的一刀。然後,造成有刺客進入的假象。
想到此,玉衡子便有著說不出地自豪。他不會以弒父為恥,他是魔,不用講這些道德淪常。
他隨便手一展,闊袖揚起,帶著炫耀,「王妹,今後你就回魔宮住吧,你將會是最尊貴最受歡迎的公主。」
「哥哥,妹妹此次回來,並不是為了回宮。而是,你知道嗎?渺渺已經修成正果了,她成仙了?」夢露瑤道。
「哼,」玉衡子一拂袖,先前的高興化為了盛怒,「那個女人一向運氣都好。」
他還記得,父王自送走她之後,日夜自責悔恨,他沒料到,那驅魔珠的藥性如此之強。連同渺渺的意識一同噬去,他擔心,擔心她就是到了靈山仙境也永遠無法醒來。正因為,父王對渺渺的擔心,才會憂心自焚,走火入魔,所以才會如此地不堪一擊,最後死在他的手上。
就此一句,夢露瑤便知道,他與她一樣恨著她。
「哥哥,她還與傷你的隱逸在一起呢?」夢露瑤輕笑著,在玉衡子身邊坐下,「原本,她就是愛上了隱逸才不願如魔的,而今,她的願望已經達成。魔王,哥哥,你甘心嗎?她渺渺,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我們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要花費很多精力,還不一定能夠得到。」
「王妹,這便是你回魔宮的目的。」玉衡子笑著,指間輕佻著黑髮,眼角流露出萬千風情。
「你是想這王位吧!」他笑,「想讓本王與渺渺兩敗俱傷,你好漁翁得利?」
「哥哥,」夢露瑤輕輕地推了推玉衡子,不甘被他誤會,聲音有些冰冷,「你知道,我的志向不在於此的。」
「噢?」玉衡子側頭看她,眸子卻仍有著戒備,他知道這個妹妹的狠決與心機。
「你可知道這些年,我去了哪裡?」夢露瑤輕輕站起身,「我用了父王的驅魔珠,驅盡了魔氣,混入了仙庭。」
說罷,她將珠子拿了出來,遞給玉衡子。
「當年父王給渺渺服用了這珠子,是想著讓她徹底與魔脫離關係。同時他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為憑他一已之力,渺渺的魔性會被壓下,結果卻讓渺渺一睡不醒。而我,既是知道這珠子的厲害,自是不敢服用,而是放在了身上。不過,這樣同樣有著抑制魔氣的作用。我如此做,無非是為了一個人,這你也知道的。」
說到這裡,夢露瑤的眸子又燃起濃濃的怨恨,「原本以為我和他可以相守下去。只是,沒想到渺渺一醒來,我的生活便變了樣。他居然也喜歡上渺渺,為什麼?為什麼?所以的人都喜歡渺渺,為什麼她能夠輕易地奪走本屬於我的一切。」
她的手不自覺地捏緊成拳,那般地恨,玉衡子輕易就看出來了。以前,他也看到她如此地不甘過,他明白她有多麼地嫉妒渺渺,就想他一樣,或許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是笨,說白了,原來是為了一個男人。」玉衡子輕搖了頭,再次看向夢露瑤,他的眸子帶著些憐憫。
「那麼,哥哥,你願意幫我嗎?」夢露瑤唇角勾起一絲笑意,眸子也因此而變得有些詭異,「上世渺渺為了隱逸放棄魔身,她那麼不願成魔,我們偏要她不得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