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煮出這樣水準的茶,真是浪費了苦心弄來的茶葉和水了,我媽媽能煮一手的好茶,就可惜沒人幫她去找來好茶葉和好的水,她一輩子被男人騙,到最後還被人害得這麼慘,我為什麼不能聽她的話,難道親媽還能害親生女兒嗎?你是不是對我媽的偏見太深了啊!」
白小米看著蘇謾依完全變了性子的表情,不由覺得心寒,為什麼她當初就沒想到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人會無緣無故那樣幫她的,這些人必定是別人安排在她身邊的人,要不,她們為什麼總是在她無路可走的時候,就會很快冒出來幫她,而且沒一次落掉的!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呢?是她那時太天真,還以為上天就是要這樣幫她呢?幫著她等著楚瑾來找她呢!
「你無話可說了嗎?你是不是覺得霍啟潤已經對你冷淡了,不想看著他經常去看我們吧,更是不想讓他找了中外許多醫生,用盡可能的辦法來幫助我媽重新站起來吧!你可能還不知道霍先生對我們真的很體貼,很周全,難道這也是因為你要他這樣做的嗎?」
蘇謾依的話竟是越說越過份了,可是她講的又不像是假的,但霍啟潤為什麼要那樣做呢?真的是因為他想泡蘇謾依!!蘇謾依天真,她卻不天真,就算蘇謾依說出那樣的話,她一點都不生氣,因為她知道蘇謾依骨子裡是怎樣的人,蘇謾依是藏不住話的人,再有想法也是不可能和霍啟潤之間發生的什麼的!但湯琴就不一樣了,說不定就讓蘇謾依成了犧牲品!但她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蘇謾依走那條不歸路嗎?
白小米話完專注的看著自己眼前的茶杯,並不去理會現在的蘇謾依臉上的一切表情。親情對她們兩個人來說,都是可以讓她們迷失一切的奠基。
她沒有理由去阻止現在的蘇謾依對她是什麼樣的看法,只在心裡祈禱,湯琴能稍微有些良知,放過她自己的女兒,不要將這樣一個原本是單純世界裡的孩子,也帶上她們現在的這塊大染缸。
蘇謾依見白小米岔開話題,心裡極度的不高興,憑什麼她現在如此的淡定,如此的以一個旁觀者,若無其事的態度訴說著她現在的偽裝。
「白小米,別以為你現在的模樣就可以說服我,我媽之所以能變成這樣,你脫不開責任。我媽再怎麼對我,再怎麼算計我,也不會有你們那樣對我的強。別拿你現在的惺惺作態來祈求我的原諒。」
蘇謾依的話挑明的讓白小米難以接受,這麼赤,裸,裸的踐踏她,還是頭一次。這麼多年的友情,在這一刻,一文不值。
原諒?
這兩個字對她來說,是不是太遙遠了。對於爸爸媽媽,她永遠都得不到原諒,對於以後她要做出的決定,她所愛之人受到的傷害,她也永遠得不到原諒吧。至於蘇謾依和湯琴,這原諒二字用在她們身上,是不是有點黃金當成了糞便使。
白小米終於將眼神從茶杯轉向了一臉憤然的蘇謾依,眼裡的傷在接觸到蘇謾依的憤然,突然覺得可悲的想笑,嘴角也不有自主的輕笑出聲。
蘇謾依看著低坐著茶具旁邊的白小米此時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忍心,但想到媽媽給她說的那些,她顧不得那麼多。
這麼一想,白小米此時的表情徹底的激怒了蘇謾依,在茶壺裡還有些溫度的水澆在了白小米的身上。
此時,回來的溫婉看到這一幕,讓她本身就有些不放心的心顫動了。
「柳小姐。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馬上出去。」
向來婉柔的溫姨第一次在白小米的面前如此的厲聲斥責一個人。剛剛被潑了一身的茶水的白小米不為身上不適而難受。
蘇謾依知道這位看上去溫順和藹的老人,此刻的那種嚴厲,確實讓她沒理由再呆在這裡了。氣憤的瞪了一眼白小米,重重的哼了一句,踩著一雙亮晶晶的高跟鞋高傲的踏出了花園。
白小米是坐著的,在蘇謾依出去的那一刻,通過陽光打在高跟鞋水鑽上的光線讓她注意到了蘇謾依今天一身的裝扮非凡。
難道真的如同蘇謾依所說的嗎?霍啟潤已經對她冷淡,目標已經轉移到她蘇謾依的身上了?心裡一些莫名的情緒一波波襲來,腳上已經不太痛的傷似乎能剛好映襯她現在的心情。
溫婉走了過去,將平時都帶在身邊的純棉小毛巾拿了出來。眼裡是心疼。
「小米。你的善良讓你和她們注定不能做真正的朋友。你何苦要這樣?!」溫婉細心的的為白小米擦拭身上的茶水。
好在這花園是恆溫的,茶水的溫度慢慢的退卻了下來,涼意也是襲上心頭。白小米看了眼溫婉。閉上眼睛,任由溫婉為她擦拭胸前的一片狼藉。
「溫姨,扶我進去換件衣服吧。」隨即,白小米閉上了眼睛,一會兒,又睜開了,眼裡已經是一片渾濁。此時的她,心裡的複雜只有她自己清楚吧。
溫婉扶著白小米進了房間換了一套衣服,之後,白小米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沒有霍啟潤的打擾,沒有其他人的打擾,此時此刻,只有溫姨照顧她,一如往常一樣的讓她貪婪的想直接將現在的一切幻想成還是在S市的家裡。
溫婉見白小米睡下,拿著那套打濕的衣服出了病房。
豪華的病房裡,陽光灑進來,暖暖的射進來。夕陽西下,已經是傍晚時分,陽光的暖意不如中午時分的那種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