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妖妃,給條活路 第8卷 108 三界安寧與我何干?
    滄儀等人上山時,迎面而來是如雨柱的血。五顏六色的妖血自天而降,自地而傾瀉,就連滄儀和雲麟這等見過戰場廝殺的人都看得膽顫心寒。

    玉危崖一身玄色袍子週身紅光映得天際雲霞火燒一般,他在雲上立著穩如泰山,偶爾揮手偶爾捻決,至尊真火便從他袖中躥出追著雲上另一個白色身影。很顯然,白色身影處於下風,遇到至尊真火只有閃躲的機會並不能還擊,此時的夭桃已經白衣勝血污漬滿面。

    山頂上獵妖師因著玉危崖的優勢氣焰囂張,妖界傾巢出動一時之間也分不出上下,天敵決戰,血流成河,度朔山變成了人間煉獄,修羅場。

    百里桃樹上的花瓣全部被震落,混著血流向山下傾瀉,原本的粉色染成了暗紅刺目。粗壯的樹幹已經被燒焦了大半,此時都還有隱火在燃燒。

    這隱火雖小但定是燒得夭桃此時生不如死的難受!

    看到此,滄儀忙不迭的脫下紫紗罩衣去撲百里桃樹上的至尊真火。

    「用玄冥掌的掌風去撲滅!」硃砂忙提醒亂了分寸的滄儀,至尊真火若是凡火那樣能用衣服就能撲滅的話那也就傷不了夭桃了。

    玉危崖的聲音自空中傳來:「早就聽聞神荼鬱壘聯手是戰無不勝,可惜了三界大戰那會兒神荼早就不知蹤影也就沒見識到你們兩位上神聯手的神威,今日你們齊聚,我刑天正好會會你們。」

    硃砂和滄儀互看了一眼,神色複雜。

    現下滄儀法力早就大不如從前,何談聯手?何談戰無不勝?就算滄儀完全恢復法力讓他們合力也不足以對抗融合妖子神力的刑天,看夭桃那副狼狽的樣子就知道刑天如今是強到什麼地步了,很顯然,夭桃不是刑天的對手。

    「啊——」

    玉危崖冷笑一聲的同時,夭桃墜下雲彩直撲百里桃樹而去。滄儀捻決飛身前去接住夭桃殘羽般的身子,因著墜勢猛烈,兩人都跌坐在地,夭桃痛得幾近昏厥。

    「小夭桃你沒大礙吧?」硃砂忙上前去查看夭桃的傷勢,才碰到夭桃的手便被夭桃猛然推開。

    「我知道你不願看到我,但是現在不是我們糾結過去的時候,今日一戰關乎三界安寧,我們暫且拋卻私怨共同應付眼前情況。夭桃乖,讓我給你看看傷勢。」硃砂耐著性子勸夭桃。

    「別跟我談什麼三界安寧!就是這個三界安寧已經讓我與鬱壘釀成悲劇,如今我只想與刑天算他與我的帳,三界安寧與我何干?神荼!你趕緊帶滄儀和雲麟離開這裡,否則我絕不會原諒你!」夭桃掙扎著身子不讓硃砂碰她,費勁全力將滄儀推到硃砂面前示意他們離開。

    「凰歌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到現在還沒有動靜?」滄儀輕皺劍眉。

    「那還用說,一定是怕刑天了唄!他本來就是那種願意放棄小我完成大我的人,我們的死活還不如他眼中的三界安寧。」硃砂撅嘴道。

    「你們要嘀咕到什麼時候?」玉危崖不悅,落地之際已經隨手消滅了幾名樹妖,綠色血汁才冒出便被他週身紅光烘烤成一縷綠煙。

    「他要過來了!」雲麟拔出劍準備好了戰鬥的準備。

    「讓我先會會他,你們快將夭桃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硃砂邊說邊往夭桃頭部紮了幾根銀針,那銀針觸及夭桃便化作一股液體流進了針孔,夭桃頓時覺得頭腦清明了許多,身手火燒的辣疼也減緩了不少,不得不承認硃砂的醫術神效。

    硃砂將幾根冰魄銀針射向正往這邊走過來的玉危崖,火與冰相遇互溶了。

    趁著硃砂去與玉危崖交手之際,滄儀與雲麟合力將夭桃抬至百里桃樹後面,又在桃樹身上設下了保護結界。

    「放開我!你們趕緊離開!給我滾!」夭桃不安份的掙開滄儀的懷抱,始終緊握著同樣狼狽的昆吾劍不敢有一絲鬆懈,此時她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最緊。

    「桃兒,別鬧了!你是打不贏刑天的。」一把將夭桃拉回,滄儀低聲溫柔道,他纖長的指穿過她的髮絲,小心翼翼的為她整理凌亂的銀髮,細細打量著她的臉,滄儀神情前所未有的溫和,在溫和的瞳孔中又盈著憐惜,誰也不能體會他此時的內疚和心痛。

    「你不是恨我嗎?你繼續恨啊,你別原諒我,你走,這是我妖界與刑天的恩怨,不需要人界和天界來插手!」夭桃喘著粗氣,硃砂的治療只能暫時緩解她的難受,效果已經逐漸消失,再也遏制不住她的傷勢。

    「不!桃兒,滄澤也是我的骨肉,這也是我與刑天的恩怨。我不恨你了,我錯了,你不要這樣,我的心會痛,我不能讓你一個人來承受這麼多。我傾盡所有修為讓你重生只是為了讓你能快樂的活著,不是讓你痛苦的。」

    滄儀的話時夭桃短暫的安靜了下來,結界外面硃砂與玉危崖正打得激烈,硃砂跑位迅速,他適合遠攻,而玉危崖看準了硃砂不適合近戰的弱點步步逼近,已經把硃砂逼近到了結界外面。

    雲麟看著眼前情深的一對璧人鼻頭一酸,他知道自己只是這兩人故事的一個冒然闖入的不重要的人物,夭桃和鬱壘本就是一對,他們的愛情早在幾千年前就結了碩果,他只恨自己沒有在鬱壘之前遇到夭桃,錯過了那麼多…

    「你…記起來了…?」

    夭桃有些不敢確定的問滄儀。聽滄儀剛才的一番話,夭桃大概也猜到了, 她只是寧願他不記得前事,不然他更不會離開了。

    「我早就記起來了,怎麼?你希望我不記得嗎?」滄儀嗔怪道。

    「可是你還是恨了我。」夭桃歎氣,她和他都不能釋懷,不能釋懷滄澤的死。就算滄儀沒有生氣,她也不會原諒自己。

    「那…那只是一時氣話…」

    滄儀難得不自在,那日得知滄澤死訊他確實恨不得殺了夭桃,也恨不得殺了自己這個不稱職的父皇。

    「孩子死了可以再生,而你死了我就再也沒有能力換你重生了。你可知眼睜睜看著你在我懷中死去還不如換我死!得知你臨危,我再也顧不了那三歲孩子般的怨氣了。桃兒,我們離開,我們另尋辦法報仇好不好?我們不急這一刻,我們…」

    「啊呀!我屁股著火了!滄儀你怎麼還沒帶夭桃離開啊,我快撐不住了!」

    結界外面硃砂怪叫,他身後的衣袍已經被燒燃,露出一半的貼身褲衩,是黃色綢緞布料,因為是神物所織暫時阻擋了至尊真火避免了屁股燒焦的慘烈後果。

    「噗嗤——」

    夭桃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還記得,她還記得神荼的這個怪癖,喜歡穿那滑溜溜的綢緞,他說穿著綢緞涼快。因此,夭桃還特地去瑤池捉了西王母養的鯉魚和天山沉睡萬年的雪蠶縫製了這條褲衩送他當生辰禮物,本意是捉弄神荼,卻不想如今還幫了他。

    只是這事態真的很不樂觀,硃砂已經節節敗退至結界外,他縱是天界罕見的上神也不能獨身抵擋刑天這個魔神的威力。

    不行,不能讓大家都送死!更不能讓鬱壘再涉險!夭桃咬牙,趁滄儀沒留神下了禁錮咒將滄儀鎖在原地。

    「雲麟。」夭桃杵著昆吾劍起身鄭重的叫雲麟。

    「嗯?」雲麟應聲。

    「幫我將滄儀帶下山。」

    「不行!」滄儀大聲喊到,可是身體一絲一毫都動彈不了。他恨自己,他簡直弱爆了!

    「求你了!不然我們全得死在這裡!」夭桃朝雲麟「撲通」的跪下,衣衫襤褸,縱使她曾經如何風華絕代,此時也只是一個垂死掙扎的女人,一個為愛瘋狂的女人。

    雲麟震撼了,他敢說,夭桃從未向誰跪過。

    「啊——」

    正在這時,硃砂跌進了結界,口吐鮮血傷得嚴重。為了防止傷勢蔓延,他連忙施法療傷,已經無法分身去管身邊的事。

    硃砂敗退了,玉危崖的神情更加自得,他盯著百里桃樹後面的夭桃等人,滄儀的結界下了血本,玉危崖要進去還得花些時間。

    「求你!」夭桃看著嚴峻的形勢已經容不得再拖延,繼續哀求雲麟,她別無它法。

    「好!你挺住!我送他下山馬上回來。」雲麟也心知不能再耽擱時機,不然誰也走不了。

    「不要…雲麟…放開我…你應該帶下山的人是夭桃而不是我…雲麟…」

    滄儀咆哮的聲音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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