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儀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心情莫名沉重起來。
「鬱壘上神是誰?」滄儀問白澤,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能夠獲取夭桃的芳心。
「妖帝生前與鬱壘上神相戀,妖帝死後鬱壘上神悲痛難抑自毀神格墜入了凡塵。滄儀,你上崑崙山所求何事?」
白澤只是簡單說了夭桃和鬱壘的事,他知道滄儀不會無緣無故來崑崙山。
「聽聞白澤神獸通天地,尋聖主。滄儀前來正是想詢問這天下之事。」
詢問天下之事,便是他此行的目的。憑他一己之力是斷不可能上崑崙山來的,正好夭桃要來尋白澤,所以才借了夭桃之力。
「也罷,你既然來了,也說明是你我有緣。但我只能告訴你,天下形勢正在變化,雲安國與你滄端國日後定會逐鹿天下,未來主宰也會在這兩國之中產生。」白澤說。
滄儀點了點頭。天下主宰,將會在雲安和滄端出現,照這麼說,雲麟是他最大的障礙。不由看了看遠方,那個夭桃又會擔當一個怎樣的角色?是敵是友?這樣一股強大的力量,他必須收為己用,哪怕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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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言,霧氣氤氳。
夭桃飛奔逃出大家的視線,鑽到一叢茜草後面,那裡有一汪碧綠清澈的泉水,在穿透霧氣照進來的柔和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彭——」
夭桃像找到發洩口一樣猛的跳進泉水,激起層層浪花,亂了一片靜好水光。
難過的時候,她喜歡溺在水裡,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讓她覺得能好過些。躲在水裡,她才能覺得安心,才能將心中那快要噴湧而出的悲傷壓制住。正如滄儀所想的那樣,很多時候,他們用悲傷把自己憋出內傷卻不自知。
將頭埋進水裡,她讓自己越沉越深。四面襲來的水迅速包裹了她的身子,之前在山下傷了開明獸染在白衣上的血漬在水中暈染開,化作絲絲紅線,轉瞬泯滅。
對於所謂的悲歡離合,她本該看淡的,甚至是不屑。只是離去的人換做鬱壘,她變得不能淡定。當她以為自己永遠閉上眼睛那一刻,她努力的把他因她皺眉的俊臉刻在腦海裡,可是當她沉睡千年醒來後卻發現永遠閉上眼睛的原來是他。
一世浮華醉,她追求了他近萬年,做了無數的事感動他,才換來他的傾心。可是剎那芳華,已然消逝。若是早知道鬱壘會為了失去她而悲憤自毀,她寧願萬年前,她與他沒有邂逅,沒有惦念,她寧願她就這麼一個人寂靜喜歡著他,也不將他拖進感情的泥澤中。
是她,毀了鬱壘。
是她,毀了自己。
鬱壘啊鬱壘,我該到哪裡去尋你?夭桃感覺自己快要窒息,彷彿很享受這種壓抑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將身子往更深處沉去。泉水裡的水草搖曳,輕輕撓著她的腳底,酥酥麻麻。
為何感覺這麼熱?體內像是有一團火,要噴薄而出,急切的想尋到慰藉。她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呼吸急促。
這個感覺,不對勁!
夭桃將頭探出水面,先是冷靜了一瞬,接著便是一聲怒吼:
「死老頭!這是什麼水!」
夭桃發現此刻自己的聲音帶著微微顫抖,竟然嬌柔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