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兩頭開明獸,夭桃和滄儀進了崑崙山,滿身血漬。
扒開荒草,入眼的是香草遍地,綠意盎然,鳳鳴隱隱。崑崙山上四季如春。人間少見的玉石金銀在崑崙山多如荒草,隨手一摘都是寶。
夭桃下意識的斜眼觀察滄儀,只見他神色不似她意料中那樣驚喜,對這些寶物顯得興趣闌珊。一介凡人本該貪婪的,可是她沒有在他眼中尋到一絲慾望。
夭桃攤開手在滄儀面前,示意他崑崙山到了,該兌現的承諾得兌現了。只是滄儀似沒看到她攤開的手掌,假意很好奇這裡景物似的往前徑直走去。
夭桃正想發怒,卻見前方匆匆趕來一身形矮小的白衣小兒,身後跟著一個藍衣少女。滄儀比夭桃搶先一步迎了上去。
「師傅。」滄儀喚那白衣小兒師傅。
夭桃負手而立,等著那白衣小兒的靠近,藍衣少女見到夭桃神情激動腳下步子越邁越快。
「妖帝你總是要來這裡走一趟的,白澤有禮了。」白衣小兒行了個禮,笑意盈盈。
走近才看清,這個白衣小兒長著一張娃娃臉,本來也是粉嫩可愛得緊,可是偏偏長著白鬍子白眉毛,聲音也是滄桑老者的聲音。
夭桃「噗哧」笑出聲來,忍不住好奇上前扯住白澤的長鬍子,白澤吃痛,原本白嫩的娃娃臉變成一張皺巴巴的老頭臉,嚇得夭桃趕緊鬆手,那臉又恢復成童顏白鬍子的模樣。
原來,這個稀奇古怪的白衣小兒是白澤神獸的化身。據聞白澤神獸渾身雪白,能說人話,通萬物之情,是神獸中最為遠古的一代,因此獸通達天地,神出鬼沒,連天帝都敬他三分。若有聖人治理天下,他便會奉書而至傳授天下之事。
滄儀怔了怔,想不到幼時來找過他的神人就是著名的白澤。雖然只是給了他幾本經書,但他在那些書中自學會了很多本領,所以再見他時就尊稱他一聲師傅。哪怕他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古怪得讓人想笑,他居然沒發現這個白澤還會變幻模樣。
「白澤不能輕易下山,二十年前就是見到滄儀出生的祥兆下了山,染了人間的濁氣導致變幻人形不穩定,怕下山嚇到凡人,故而才勞煩妖帝跑這一趟了。」
白澤說話時那長長的白眉還隨著臉在抖動,夭桃彎下身子一會兒扯扯他的眉毛,一會兒扯扯他的鬍子,看著他忽而童顏忽而老人的樣子咯咯笑起來。白澤乾笑著任她鼓搗自己的臉,誰叫她是妖帝呢?斷然是不敢惹的。
藍衣少女看著白澤這副彆扭的樣子,也是憋著笑不敢出聲,以至於將臉都憋紅了。
玩夠了白澤,夭桃忽然想起來崑崙山找白澤的目的。扯了扯一旁滄儀的衣袖,又攤開手掌要她的舌頭。滄儀勾起嘴角,掏出荷包抖出一截鮮嫩的舌頭。
靠!
原來被騙了!那舌頭一直就在滄儀手中。夭桃臉色極其難看,滄儀倒是神情自得將荷包很嫌棄似的丟給夭桃。
說完,白澤接過夭桃手中還在新鮮如初的半截舌頭示意夭桃張嘴。
夭桃才張開嘴,那舌頭就飛進她的口中,白澤接過藍衣少女遞來的匕首朝手指割去,眼睛都不眨一下。口中唸咒,白澤將手指上的血甩到夭桃口中,那血化作一道紅光飛進夭桃口中便不見了蹤影。
先是一陣麻痺,夭桃覺得口中有了實物,動了動舌頭,靈敏有力,完好無缺。奶奶個熊!終於能說話了,不能說話的滋味還真不好受。夭桃不自覺的笑了笑,眼睛彎成月牙,神采飛揚。
「白澤,你知道鬱壘上神在何處嗎?我重生也不見他來接我。」夭桃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問鬱壘。
聽了夭桃的發問,白澤笑容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