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三十四章司馬懿的初戰（下）
話說司馬懿與洛紅蕖、明玥白虹各帶一百名士兵，據守一所宅子。這三所宅子可能是村中最豪華的宅子了，雖然院牆還是用土壘成的，但起碼大門修得十分闊氣，也非常堅固。尤其是司馬懿據守的這座院落，大門門洞裡埋伏上二十個人都不成問題。
司馬懿覺得修建這座院落的人特別缺乏安全感，這所宅子正好坐落在村子的最北頭，卡住了村子入山的道路。而且與它周圍的兩棟宅子互成犄角，相互還修有暗道，如果洛紅蕖和明玥白虹守不住了，可以迅撤入司馬懿的宅院。
院子的院牆修得很是結實，雖然全是用土坯壘成的，但是卻比磚牆還要堅固。因為院牆足足用了三層土坯牆砌成，其中每塊土坯都有個二十厘米厚、六十厘米長、三十厘米寬。這樣一來，院牆的厚度就是三十厘米乘以三，再加上當中用於黏合的泥漿，這院牆足有一米多厚，根本不是刀槍劍戟能夠捅壞的。即便是敵人想要砸牆，也得咋上個一時半刻，足夠司馬懿調兵對付了。
最讓司馬懿興奮的就是此次他帶來的兵中，正好有一人是這家宅院主人的嫡系後人，在他的帶領下，司馬懿率人撬開了大堂中央的地窖，從裡面搬出十具神臂弩來。據那人交代，自己家祖是個牙將，後來因為得罪了校尉而被迫離開部隊，離開之後害怕被那校尉追殺，於是修建宅院的時候特別下功夫，還費盡心思買來了十具神臂弩。
司馬懿非常高興，他所據守的漢昌雖然也有神臂弩，但是都是裝備在城牆附近，為了以防萬司馬懿這次並沒有帶來。現在有了這些神臂弩，司馬懿據守下去的信心大幅度提高。而且大門距離正屋正好有二十米的距離，在這範圍內沒有任何遮擋物，是神臂弩威的最佳戰場，估計那個牙將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吧。
司馬懿手中有一百人，他準備在大門口與敵人周旋一二，等到實在抵抗不下去的時候，再撤入正屋，利用神臂弩大量殺傷敵人。然後集合洛紅蕖、明玥白虹的兩支部隊，從後門逃亡山中。反正山上有二百名弓箭手，足以掩護他們撤退了。如果不是這幾所宅院的容量有限，司馬懿還真想將這些弓箭手調集上來，與那敵軍痛痛打一場。
這時黃權也整頓好了部隊，這次村落伏擊戰，足足讓他的手下三百餘人喪生，而且死的最低也是個伍長，對於部隊的打擊非常致命。黃權將自己的親兵全部派下去擔任伍長，仍然存在缺口；不得已之下，他只能讓卓膺的親兵也擔任了不少伍長。
這樣一來，卓膺手中也有了一千五百餘人馬，不再是當初只有百餘名親兵的淒慘樣子。黃權並不擔心，一是他手中的力量是卓膺人馬的兩倍以上，二是他也明白卓膺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為了愚蠢的正義感而反叛自己。而且黃權也有辦法，他任命卓膺為司馬，命令他組織所部攻擊敵軍的那三所房子。按照曹軍戰鬥力的傳聞，等到卓膺率兵攻下院落之時，部隊也要折損大半了。到那時卓膺不還是自己碗裡的菜，就算再撲騰，那也只是一道菜而已。
卓膺接受了這道命令，他不得不接受，因為黃權的部隊正在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因為三所宅子看起來差不多大，卓膺也將部隊分成了三個部分，每部分五百人，開始對這些宅子強攻。卓膺也親自指揮五百名他麾下最精銳的士兵，對司馬懿所據守的宅子展開攻擊。
士兵們先是開始用刀劍砍院牆，可是砍了半天也就削下幾層泥來，而且被院中司馬懿聽到動靜，命人用弓箭斜射。弓箭被近乎垂直地射入天空，然後加飛下，狠狠地砸進了砍院牆的人群裡，掠走了二十餘人的性命。這樣下去可不行，卓膺果斷地叫停士兵們亂砍的方法，命令他們在盾牌掩護下沿著土坯的縫隙用刀撬，一塊一塊地撬下土坯。不過這樣一來，士兵們的度大幅度減慢，卓膺在此留下一百人，剩下的不到四百名士兵被他全都投入到對大門的攻擊中。
此時大門已經被卓膺的士兵砍得千瘡百孔，而前排的士兵也在司馬懿所部長槍捅穿下換了一遍，雙方隔著那道破舊的大門，用長槍捅個不停。由於地勢原因，卓膺手下投入的士兵數目與司馬懿手下兵士數目一樣，雙方用長槍互捅其實就是在賭命，不過司馬懿這邊好歹在大門洞裡堵了不少傢俱，能夠格擋一部分攻擊，而卓膺手下就是在用胸膛堵長槍，不久就倒下了一片。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卓膺用馬鞭一抽瞎指揮的親兵：「混蛋玩意，不知道派刀斧兵上前嗎？人家可是有傢俱擋著的，咱們兄弟們可跟他們耗不起」
那親兵挨了一鞭子，也不敢叫疼，連忙喊道：「刀斧手上前，砍門」
此時司馬懿其實就站在城門洞裡，聽得非常清楚，不過他也不打算與卓膺所部隔門對捅，畢竟自己這邊人少，雖然有傢俱阻擋，但也跟卓膺耗不起。（司馬懿並不知道卓膺也在拚命降低損失，如果他知道的話，肯定會與卓膺繼續耗下去。）
司馬懿低聲命令道：「一會機靈點，咱們用傢俱堵住大門門洞，是為了把他們一個個放進來，再一個個幹掉，不是為了跟他們硬拚」
士兵們紛紛點頭稱是，有些瘦的士兵就手持長槍縮進了傢俱形成的縫隙中。這個時候，卓膺手下的刀斧兵已經劈開了大門，不過望著門後堆積的傢俱，還有傢俱中間露出的窄窄通道，大家都有些傻眼。後面的士兵一個勁地催促著，打頭的幾個士兵一咬牙，就扛著刀斧往上衝。甭管前面攔著的是大衣櫃還是衣櫥，一個勁地往上砍，終於士兵們砍出一條道路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被司馬懿所部用長槍挨個捅死。
新上任的都伯並不服輸，接著又把自己的部下踢了上去，然後又踢上去一批。等著他親自揮舞著刀斧衝上來的時候，就看見司馬懿憐憫而帶有嘲諷的笑意。整整一個都五十名士兵，全倒在了這傢俱形成的狹窄通道裡。
卓膺怒聲下令道：「放火」
而聽到卓膺命令後，司馬懿也趕緊下令撤退。司馬懿所部士兵剛從傢俱的縫隙中躥了出來，卓膺所部就把火把丟到了傢俱上。這些傢俱本身就非常乾燥，加上被卓膺所部潑上了部分菜油，變得更加容易燃燒。眼看著門洞變成了火胡同，司馬懿知道這個大門已經無法再堅守下去了，他留下幾個士兵警戒，指揮著剩下的士兵望院牆那邊衝去，因為院牆那邊已經快被鑿穿了。
卓膺留下的那七八十人一直在用手中的武器鑿牆，他們先用刀尖撬出土坯間的填充土，然後再用刀將土坯砍出幾條裂縫來，再用刀背一點點的撬出。等到撬出一整塊土坯後，再向左右下三個方向鑿擊，將缺口擴大。就在大門洞攻防戰的時候，這些人也撬到了最後一層土坯。他們心翼翼地撬下當中的一塊土坯，然後就驚喜地現牆後的……長槍
司馬懿的手下早就躲在了院牆後面耐心地等待著，一直等到那塊土坯磚從院牆上跌落後，他們才把長槍從那空裡奮力地紮了過去。
毫無防備的鑿牆士兵被這些長槍紮了個正著，連慘叫都沒來得及來一聲，就被刺殺。他們後面的同伴看著隊友被長槍刺殺，知道已經鑿到了最後一層。這個時候，大家也沒有了耐心，就後退幾步衝著這土坯牆奮力撞去。土坯牆晃了幾晃，震落下不少粉塵。士兵們一看有戲，連忙再次撞去，就見那土坯牆猛地一下被撞開一個大窟窿。
一個性急的士兵連忙舉著盾牌往前衝去，卻被幾支長槍擋住了前進的步伐。長槍狠命地往這盾牌上扎去，每一次都帶來令這士兵膽顫的顫動。他想要後退，但是卻被人群擋住了去路。
後面的幾個士兵一合計，突然力，狠狠地撞在了那個士兵身上，將盾牌猛力往前一推。對面的長槍自然不肯示弱，奮力扎破這木製盾牌，捅在了那個士兵身上。然而卓膺所部士兵再次力，奮力將這個被捅穿的士兵撞進了院子，本來在院牆邊防守的司馬懿所部士兵來不及抽出長槍，就被從窟窿裡鑽進來的幾個士兵給砍倒在地。
這幾個從窟窿眼裡鑽進來的士兵並沒有貿然前衝，而是揮舞著兵器奮力為後續部隊撐出一片天地來。士兵們從這窟窿眼裡魚貫而入，數量越來越多，漸漸地，防守的士兵有些撐不住了，陣線越來越鬆動。正在這個時候，司馬懿率領大門口的士兵及時增援上來，又把卓膺的士兵給堵了回去。
這時，卓膺也現了院牆這邊取得的突破，趕緊帶人衝了上來，他一方面命令士兵繼續鑿牆，擴大突破口，另一方面命令士兵們立即放箭，封鎖牆後區域。
奉命在此鑿牆的屯將聽到了卓膺的命令，他猛地撲了上來，保住卓膺的大腿哭著喊道：「將軍，不能放箭啊，牆後面還有咱們的士兵呢將軍，不能放箭啊」
卓膺一腳將他踹倒在一邊，對著指揮弓箭手的屯將喊道：「趕緊放箭，趁著院子裡的敵人還沒有擺脫我軍的糾纏，快」
屯將趕緊下令，弓箭手們不待徹底拉開弓箭，就放出箭矢。那箭矢斜射入天空，然後猛地紮了下來，狠狠地射進牆後面的人群。無論是司馬懿還是卓膺所部，都沒有想到牆外居然會射箭攻擊，大家根本沒有防備，弓箭造成的殺傷也就越厲害。就連司馬懿的左肩也中了一箭，愣是疼得抬不起來。
司馬懿大聲命令：「撤退，撤退」
可是那些突入牆後的卓膺所部也豁了出去，知道前進後退都是難逃一死，索性用命纏住司馬懿所部。司馬懿這一耽誤的功夫，自己又險些中了一箭。這個危機時候，他顧不得遲疑，連忙下令道：「一二三什留守，其餘人跟我撤」
說是一二三什，聽起來挺多，其實卻沒有幾個人。這三個什是最先與敵軍交戰的部隊，現在連一半人也沒有剩下，三個什加起來才勉強湊夠十個人。士兵們聽到命令，也顧不得防守，只是玩命攻擊，將突入城牆的這十餘敵軍奮力攔住。箭雨一波*射來，很快牆後再無一人。
這時牆上的窟窿也被擴大不少，而且大門門洞裡的火也逐漸熄滅。卓膺立即下令全軍突擊，士兵們紛紛揮舞著刀槍衝進了空蕩蕩的樣子，然後就看到了獰笑著的司馬懿。
司馬懿看著密集的人群，笑著大聲下令：「射擊」
士兵們早就將十具神臂弩上好弦、備好弩箭，聽到司馬懿命令後立即扳動機括，射出十支弩箭。然後迅上弦、裝填，然後再次射擊。
衝進來的卓膺所部根本就沒有想到會遭到弩機的突然打擊，他們連面能遮擋的盾牌都沒有攜帶，只能眼睜睜看著弩箭將自己與後面的兩三個兄弟串成了糖葫蘆有些士兵僥倖沒有射中，奮力衝上前來，卻被司馬懿帶頭格殺
卓膺聽見院子裡連成一片的慘叫聲，抽出自己的腰刀，大聲喊道：「兄弟們，想想咱們死了多少人，才將這院牆攻破。現在正是報仇的時候，大家跟我衝啊」
士兵們也殺紅了眼，舉著盾牌就往上衝。大家自然不會讓卓膺沖在頭裡，拚命用自己的身體掩護著他。士兵們越衝越快，愣是讓神臂弩也無法繼續裝填，司馬懿只能帶領士兵們進行反衝鋒。
而就在此時，洛紅蕖和明玥白虹也各自帶著幾十名士兵從暗道裡跑了過來，他們那裡又沒有神臂弩，現在也擋不住敵人進攻了，只好後退。兩個人帶來了六七十人部隊，正好幫助司馬懿打退了卓膺的這次進攻。
看著院子裡僅剩的這百餘名士兵，司馬懿只能黯然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