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曹操 第七卷 秋風秋雨 第七卷第一百章 南平叛亂(下)
    第七卷第一百章南平叛亂(下)

    南平內城,中軍大帳。關興對端坐主位閉目養神的關平問道:「大哥,咱們真要把那姚泰逼反嗎?他畢竟也是北門守將,真要是逼反了他,南平城咱們不就要拱手讓給施然嗎?」

    關平點了點頭,「安國,如果不逼反這姚泰,咱們怎麼才能放棄南平而不引起敵人懷疑,怎麼才能將敵軍引至順昌呢?何況現在咱們已經在這建安郡站穩了腳跟,姚泰的用處不大。反而是他吃喝嫖賭,導致咱們軍隊的形象不佳,引不起建安郡大多數百姓的信任。而且他那個舉義營的情況你也知道,全是搜刮的地痞無賴,戰鬥力微乎其微,與其讓他們來敗壞全軍名聲,還不如故意逼反這姚泰呢」

    關興被關平說服了,他又問道:「大哥,可是你給那姚泰這麼短的時間,他能夠把那施然引進城嗎?而且咱們部隊的輜重好多都在這南平城裡,咱們來得及運走嗎?」

    關平笑著說道:「我的傻弟弟,你原來是只顧打仗,不管後勤啊自從你出戰大潭以後,父親就命令將所有的輜重先運到邵武、順昌,再運往南平。現在城中的糧庫、武庫都是空空的,只不過是用茅草做的樣子而已。至於姚泰,我早在他軍中布有暗棋,據他報告,姚泰的親隨王三就是施然軍中的一名牙將」

    關興驚訝地叫了一聲,沒想到啊沒想到,大哥居然早就布下了眼線,厲害啊厲害,大哥就是大哥「大哥,既然如此,你帶著主力撤退,我留下來掩護。咱們關家軍可以沒有我,但是一定不能沒有你」

    關平感動地笑了一笑,「傻兄弟,我如果不在,那施然肯定會起疑心,姚泰的這次叛變就會起不到誘敵效果。放心好了,昨天晚上你喝悶酒的時候,咱們的輜重部隊、老弱士卒都已經悄悄離開南平,南平城裡現有的兩萬士卒,都是精壯,咱們現在這裡狠狠地教訓那施然一下,然後放起大火,全軍撤退。」

    再說施然這邊,自從接到姚泰請降的書信後,興奮異常。南平城畢竟是一座堅城,如果硬要強攻的話,部隊勢必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雖然現在部隊有陸遜提供後勤和兵力保障,但是如果損失太大的話,朱然也不好意思再擔任江東副都督一職。

    施然手握劍柄,大聲下令:「石屏將軍,你帶領一萬老弱留守大營。丁奉將軍,率領一萬士卒去南門外埋伏,如果敵軍倉皇出城,你要將他們主力拖住,直到咱們拿下南平城後前去增援。」

    石屏、丁奉上前領命退下,施然拔出寶劍,往南平方向一指:「全軍聽令,隨我入城」

    七軍除去留守大營的一萬人以及丁奉所部一萬人外,剩下的五萬士卒全部悄悄出營,直奔北門而來。北門處姚泰已經打開了城門,正站在城門口翹首以盼。

    姚泰對著施然施了一禮,「都督,我已經約定打開了城門,您承諾的……」

    施然對姚泰微微一笑,「浩仁(杜撰姚泰之字)將軍,你放心好了,我的承諾肯定會兌現。從今天開始,你的舉義營將保持建制,而你也升為偏將軍」

    姚泰大喜過望,臉上笑得就像是一朵大菊花:「將軍,我浩仁別的沒有,一片丹心可昭日月啊今天我輔佐你拿下南平城,明天我就幫您收復整個建安郡,後天我就幫您……」

    施然輕輕皺了下眉頭,笑著對姚泰說道:「浩仁將軍,飯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步步走,咱們先拿下南平城再說吧。還要勞煩你派出嚮導,帶領我軍精銳攻擊糧庫、武庫以及關平的大帳。這次咱們要將他一網打盡」

    姚泰偷偷撇了嘴,諂笑著說道:「明白,明白。石頭、王三,你們帶著咱們軍隊主力進攻糧庫、武庫。都督,我親自率領舉義營引著您奔襲關平大帳」

    施然點了點頭,分出兩萬人由那石頭、王三帶領攻擊糧庫、武庫,自己親率主力三萬人進攻關平設在內城的大帳。

    這時城中守軍已經發現了異常,紛紛敲響了報警的銅鑼。

    「鐺鐺鐺鐺……」

    「快來人啊,敵軍破城了」

    「舉義營叛變了,敵軍進城了」

    「快來人增援啊,街壘受到攻擊」

    城中喊聲連成一片,施然不停地催促著手下加快速度,試圖打關平一個措手不及。可是關平早有防備,等施然軍轉過街角以後,駭然發現整個內城周圍的民居已經全部被清除,城頭排列的一排排大黃弩早就上弦完畢,露出弩機上那寒光四射的弩箭箭頭

    看到施然前軍出現在空曠地帶,城頭的弩兵指揮官大聲喊道:「全軍,齊射」

    聽到他的命令後,二十具弩機的操縱手同時扳動了弩機,二十支堪比短矛的大黃弩箭被機括擊發,同時射進了人群。在這麼近的距離裡,大黃弩是根本無法抵擋的。前排那些拿著木盾的士兵,只能驚恐地看著大黃弩射穿他們的木盾,釘進他們的身體,甚至穿過他們的身體,將身後的數名士兵釘成了一串

    施然、姚泰並沒有衝在最前方,因而僥倖保住了性命。施然狠狠地捶了下身邊的牆壁,瞪著血紅的眼睛盯著姚泰:「浩仁將軍,你確定這關平對你的行動毫不知情?那這裡怎麼可能有這麼多大黃弩?」

    姚泰舉起了右手,發誓賭咒般說道:「都督,我真冤枉啊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剛剛您也看到了,我也是差點倒在了那關平的弩機之下啊關平這小子沒怎麼上過戰場,只知道保命要緊。這還是從我那城樓上撤下來的,您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我那城樓上光禿禿的,這是巧合啊」

    施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次我就信你一回,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他轉過身來,對後面的士兵喊道:「重步兵,上」

    聽到他的命令後,百餘重步兵從後方跑了過來。這些重步兵身上的鎧甲,雖然也有五六十斤重,但是並不是整體鑄造的,而是將鐵片縫合在牛皮甲上。這樣一來,雖然重量很沉,但鐵片卻只有三十餘斤重,防護作用並不算太強,根本比不上曹軍的鑄造鍛壓鐵甲(板甲),只能算是重裝輕步兵。不過在江南來說,穿上這五六十斤鎧甲的他們,已經算是不折不扣的重步兵了。

    重步兵們一手舉著釘著厚牛皮的堅實木盾,另一手拎著鐵製短槍或是鋼刀,一步步往前衝去。

    城上大黃弩正在緊張地上弦裝箭,很快,大黃弩第二次擊發,但是這一次弩箭只是射穿了那牛皮木盾而已,並沒有射殺重步兵們。失去木盾的士兵立即停止前進,在後續重步兵的掩護下繼續向前。

    弩箭一次次地射擊,卻一次次徒勞無返。那群士兵終於衝到了內城牆根,用手中的武器狠命地剁著城門就聽「鐺鐺鐺鐺」的剁擊聲連成一片。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再這樣幸運。城頭上不斷地丟下滾石擂木,甚至還倒下了煮得滾燙的菜油。

    城下的重步兵們慘叫著,呻吟著,他們雖然刀槍不入,但是對這些沸油卻沒有一點辦法。那滾燙的菜油就像是燒紅了的烙鐵,將他們從裡到外燙了一個遍。不僅如此,城頭上的士兵還丟下了一個個的火把,將城下燒成了人間地獄當然,大火也對內城的城門造成了一定的損害,在上面燒出兩個洞來,可以清晰地看到城門後那驚恐的守軍。

    此時落在後面的施然軍弩兵也都拖曳著弩機跑了上來,施然命令他們跑到前面那垛院牆後面,躲在牆後上弦,等到準備妥當後立即衝出,以壓制城頭上的大黃弩,為後續部隊打開城門提供保障。

    弩兵們信心百倍地點頭允諾,然後全都躲在牆後上弦備戰。不過關平策劃了這麼久,留下那堵院牆可不是為了給弩兵們提供方便。城頭上兩台小型投石車已經早就瞄準好方位,正等著那群弩兵們集結呢。

    投石車指揮官陰險地笑了一笑,「來人啊,將那兩枚油脂蛋換上,給施然那些弩兵們一個驚喜。」油脂蛋是水軍常用武器,是用籐條編製的圓球,裡面灌注了大量的動物油脂,並全部曬乾。在臨用前澆上菜油,射到遠處後,籐球迸裂,油脂四濺。只要再用火箭引火,那就是古代版的燃燒彈。這次關家軍特意在這南平城備下了六枚,為的就是大量殺傷敵軍。

    隨著投石車指揮官一聲令下,兩枚油脂蛋從天而降,將油脂濺了弩兵們一身。弩兵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十餘隻火箭拋射過來,那牆後頓時變成了烈焰地獄

    那油脂一旦點起,根本不容易撲滅。而且這裡可是城裡,地面上鋪的都是青石板,士兵們就算是在地上翻滾也不能將烈火撲滅。偶爾有幾個幸運的傢伙從那火海中逃出來,跑不了幾步就被翻騰的火焰又捲了回去可憐的弩兵們在煉火中蜷縮著,慘叫著,被燒得了一個個弓著身子的蝦米

    施然狠狠地砸牆,在牆上留下一個清晰的血手印,他卻毫無知覺,我的弩兵啊一旁的姚泰連忙撕下自己的中衣,為他慇勤地包紮。施然卻毫不領情,瞪著姚泰大聲說道:「姚泰將軍,證明你舉義營忠誠的時候到了,現在輪到你派人進攻了或者……你親自進攻」

    姚泰知道這次施然是對他起了殺心,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派人參加進攻的話,施然很可能會逼著他姚泰親自衝鋒。既然如此,那只能夠犧牲自己的手下了。反正王三那個部就跟在自己身邊,連施然都承認王三是他手下的牙將,那千餘人現在可能都是江東士兵改裝過來的,自己費心費力收買了這麼久,卻一點效果都沒有。乾脆讓他們為了自己的老東家拚命吧,於是姚泰大聲喊道:「第二部,聽我命令,突擊」

    第二部士兵們胡亂揮舞著自己手中的武器,衝出了街角,奔著內城就衝了過去。倒是施然皺著眉頭看著坦然的姚泰,心中暗自生疑,不過也許這姚泰並不知道這第二部的底細,這次就不與他計較了。

    姚泰又大聲叫道:「第五部,聽我命令,突擊」姚泰很大方,自己的最嫡系手下第一部,正在石頭的帶領下攻擊糧庫,現在身邊的這些屬下都是些酒肉之交,如果豁出他們來能贏得施然的信任,那姚泰不介意將他們全都犧牲掉。

    接連兩千人的衝擊很有效果,將城頭上備好的油脂蛋和弩箭消耗一空,接下來施然又派出兩支千人隊攻擊,城頭上只剩下青磚斷瓦作為滾石擂木了。這個關平,守城的物資儲備太少,不值得我如此看重。施然搖了搖頭,再次派出一支千人隊出擊。這次那支千人隊甚至登上了城牆,才被關興親自帶領的突擊隊壓了回去。

    這時全城都起了火頭,城池到處都有戰鬥在爆發。糧庫、武庫的守軍在據守一段時間後主動將倉庫點燃,開始有序的後撤。被點燃的倉庫所阻礙,施然的追兵並沒有拖住他們。

    再次大量殺傷敵軍士兵後,關平知道該突圍了,要不然就會被那施然拖住。關平於是命令全軍縱火燒燬內城,在陳修、陳表等人的幫助下沿著街巷迅速撤退。施然連忙率兵追擊,可是陳修、陳表等人都通,他們在這密密麻麻的街巷中如魚得水,而施然他們卻是像在闖迷宮,老是迷失自己的方向。關平留下一小支部隊牽制敵軍,自己帶著主力趕赴西門,與糧庫、武庫留守部隊順利會合,直奔順昌而去。

    等到施然消滅那股小部隊以後,才與白等一場的丁奉在空無一人的南門會合。這次施然、丁奉兩個人確實被關平激怒了,這關平就是把他們兩人當傻子來調戲啊再加上部隊紛紛匯報糧庫、武庫都被關平手下焚燒一空,這次攻擊南平除了折損了萬餘兵力以外別無所獲出離憤怒的施然、丁奉立即下令,全軍向順昌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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