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後,劇陽斷牆邊。理_想_文_學0_3w_x陰靈的天,苦寒的風,還有)3斷飄舞的破布招牌,無不揭示著這個死亡城市的沒落命運。馬超的心情也是同等鬱悶,剛剛曹林前來報告:劇陽城裡共有屍首七千六百四十五具,沒有發現一個倖存者!
歎了口氣,馬超命令他回去繼續審問在來路上捉到的幾名鮮卑斥候。自己在這劫後的大街上慢慢溜躂。街道已經被士兵們整理了一番,死者也已經入土為安,在這空蕩蕩的城市裡,小風呼嘯著從牆角吹出,更增添了一絲恐怖。馬超突然停住了腳,就在那小巷的盡頭,有一個紅色的物體,好像是小孩一隻的鞋子。
他快步走了過去,果然,是一個小娃娃的虎頭鞋。那虎頭繡的如此可愛,可見孩子的媽媽也傾注了不少的心血,可是,那牆上的一灘血跡,彷彿是那孩子臨死前無奈的哭泣。馬超狠狠地抓緊了那浸滿了鮮血的虎頭鞋,他的手上青筋暴露,彷彿想要一把捏碎它一樣,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馬超沒有回頭,低聲問道:「問出來了?」
聲音很冷,就連一直自詡為寒冰心腸的曹林也顫抖了一下,他搖了搖頭,「說了等於沒說,他們一直不承認這劇陽城是他們屠的,說是前來偵查的。至於我們從他們發現的絹布,說是從這廢墟裡刨出來的。」
馬超轉過身來,緊盯著曹林,大聲說道:「他們在說謊!」
「我也希望是,可是從口供看來倒像是真的,也許真不是步度根手下干的!」曹林無奈地說著模稜兩可的話,作為一個受過拷問情報訓練的專業人員,應該只說客觀事實,但是曹林覺得敵人並沒有在說謊。如果一個十指都被砸爛,大腿被烤熟的斥候這樣說,還可以用敵人的死士來解釋;可是十個被關在不同地方的斥候異口同聲的回答,卻讓他遲疑起來。
馬超歎了口氣,他相信曹林的拷問技巧,監察廳的口號是讓野蠻人也能過漢語六級水平。他想了想,問那曹林:「你們在城市裡發現其他線索沒有?」
曹林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下頭:「很多,矛頭直指步度根,可是就算這步度根得意忘形,也不會犯下如此多的錯誤,留下這麼多顯而易見的標誌,結合那些斥候的話,我認為是有人故意嫁禍步度根。」
馬超驚訝地問道:「誰?!」
曹林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線索。對方將戰場打掃地很是乾淨。目前能夠奔襲這劇陽地勢力。除了步度根以外。還有可能地是:顏良、劉和、閻柔、軻比能、公孫瓚。」
「既然不知道。那我們就摁住這步度根打吧。即使是打錯了。也給周圍勢力一個信號:那就是并州不可侵犯!這麼長時間。你們應該把步度根地老巢拷問出來了吧。怎麼走?」馬超緊盯著曹林問道。他把那隻虎頭鞋順勢塞進了自己地懷裡。
曹林點了下頭。「據那幾個人回報。這步度根應該是在盛樂地老營待著。不過那盛樂離我們太遠了。而且據說有不下三萬名守軍;北邊倒是有一個鮮卑人早先佔據地城市。叫做平城。有守軍五千。據他們交代。守將是一個叫拓跋服地人。」
「拓跋服。剛才我看到劇陽城頭上寫地那個『屠城者。拓跋服也!』是不是指地他?」
「城頭上是這幾個字。不過據雁門地錦衣衛通報。拓跋服並不會寫漢字!而且此人極度討厭漢人。從不願意手下跟漢人沾上一星半點地關係。錦衣衛招納地幾個鮮卑人曾經去偵察過。結果因為會寫漢字。只跑回來一個!」
馬超想了想。堅定地說道:「不管怎麼說。必須消滅他。這樣才能震懾周邊勢力。讓真正地兇手有所忌憚。咱們立即回營。制定行軍路線。這次我要給他們鮮卑人一個難忘地教訓!」
步度根最近很是鬱悶,不知是誰假扮他手下拓跋服的名義,連屠了漢人的兩座城池。天神在上,這可是典型的栽贓嫁禍,當時拓跋服打了一隻大老虎,特意跑到盛樂獻上虎鞭,自己留他在這裡住幾天,想讓他陪自己喝酒聊天呢,他哪裡能分身再去屠城?
這個敵人很是可惡,可是步度根卻無法公開為拓跋服辯解。部族裡一直有人說自己對漢人太過於軟弱,就應該天天搶漢人的糧食,掠奪他們的財產,讓這些漢人為咱們當牛做馬,這才是正確的。哼,用漢人的話來說這些族裡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傻瓜,純粹就是一群坐井觀天的青蛙,哪裡能知道他步度根的良苦用心呢?
據來自中原的行腳商人說道:中原腹地已經全成了曹操的地盤,目前佔據并州的就是曹操的義子曹
果自己真把曹鑠得罪狠了,萬一他以曹操的中原為依TT州勢力來攻,自己豈不是要大受損失,那樣的話,自己又怎麼能夠統一這草原上的鮮卑部落,成就一番偉業呢?要知道,自己的目標可是成為像檀石槐大帥那樣的豪傑!
也許是為了保持放牧民族的本性,步度根並沒有下令在盛樂修建城牆,建立城市,而是繼續他們的營帳生活,在營地的最外圍埋上了一圈木樁子,用麻繩一系,就完工了。步度根尋思:反正自己這裡有三萬名精兵保駕護航,自己不去招惹別人就算是內心善良了,誰如果長了雄心豹子膽,敢到營地撒野,就讓他嘗嘗三萬鐵騎的厲害!果然,他已經在此紮營十年了,就愣是沒有一個勢力趕來搗亂。
得意洋洋的步度根早就懶得再出去巡營,他手下的士兵一到晚上也開始四處鑽帳篷,反正族裡的姑娘們帳篷從來是不頂門的,只要兩情相悅,就算是早試魚水情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至於那些苦命的抽到巡防簽的,也只是隨便溜躂下就早早回帳休息,天太冷了,就算是有人敢前來,估計也被凍僵了。
就在步度根發著牢騷、而他手下士兵早早歇息的時候,快凍僵了的馬超已經帶著五個曲的騎兵部隊,一個屯的弩炮兵、一個屯的憲兵和一個隊的黑衣衛士兵來到了盛樂。盛樂是步度根的大本營,不過在馬超看來,也不過是一個比較大的營寨而已。十年未受到攻擊的它,已經喪失了基本的警惕性,現在是給這步度根上一課的時候了!
馬超拍了下弩炮兵屯將的肩膀,小聲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把握一炮就轟倒敵人的寨門?」
那個屯將估摸了下敵人寨門的規模,搖了搖頭:「將軍,咱們帶來的都是輕型的弩炮,敵人那個寨門就算是把重型弩炮拖來,也得轟個三四下,咱們這弩炮也就轟個院牆之類的。」
馬超笑了笑,「那你們就轟院牆,看見那些個木頭樁子沒,轟開他們給我們騎兵打開一條衝擊的道路,然後我帶著騎兵衝進去殺個來回,你們再把我們接應出來,有沒有把握?」
那屯將點了下頭,又搖了下頭:「將軍,轟倒那些木樁子不是問題,可是要是留在這裡接應你們,我害怕守不住,我們弩炮兵的近戰能力太弱了,根本就無法獨自防守!」
馬超皺了下眉頭,以五個騎兵曲來攻擊敵人的三萬精銳,一比二十一的比例,再抽兵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突襲的任務。況且即使留下一兩個曲,在優勢敵人的進攻下,他們也守不住。再說了,部隊倉促出擊,路上掉隊的也有個三四百人,再加上有很多凍傷的士兵。他本來兵力就不夠,絕對不可以再分散進攻的力量!
馬超踱了兩三步,突然停了下來,對那屯將說道:「這樣吧,我把憲兵屯留給你們,幫助你們轉移。咱們現在是在敵營的南邊,你給我打開通路後立即向西撤離,不要耽誤,敵人是不會想到的!反正你們目標小,敵人不容易發現你們,你們到達西面後立即在憲兵屯的掩護下攻擊西側木牆,給我們打出一條通路來!我們點起火頭立即撤離,快進快出,敵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咱們雙方回合後向西撤退,從羌胡人那裡退回并州!至於敵人的追兵,少了就回頭吃掉他們,多了就往羌胡人那裡領,高順將軍會替咱們款待他們的。去準備吧!」
「是,將軍,保證完成任務!」
少頃,馬超已經帶著士兵悄悄來到了離敵營五百米的地方,不能再往前靠了,太容易被敵人發現了。馬超小聲下令:「所有人準備上馬,為劇陽死難百姓報仇!」他往後一回頭,正好看見那屯將將手一落,十塊被打磨成球形的石彈便奔著營地的木牆撞了過來,但是,並沒有像大家想像的那樣將木牆撞歪乃至砸倒,而是直接就敲出了十個窟窿眼!
馬超突然從腦海裡蹦出這樣一個詞,那個曹鑠看到質量不達標的防禦工事常說的詞——豆腐渣工程!也別猶豫了,更不用浪費弩炮的石彈了,這樣的木牆直接就能撞開。他翻身上馬,大吼一聲:「活捉步度根,消滅鮮卑奴!」
……
五個不滿編的騎兵曲,二千名戰意飽滿的士兵就把步度根嚇出了一身冷汗。當他跑出去四五十里路,還驚慌失措地問自己的護衛:「漢軍追來了嗎?為啥來攻擊我啊,俺實在是冤枉啊!」
盛樂營地,連同兩萬名鮮卑士兵,就在一夜之間,一起成為了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