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大事記》:「建安四年秋,鍾與程銀共伐河東T7人突然翻臉,混戰亂成一團,馬群大驚。|想|文|學此時裴元紹意外出現,以養精蓄銳之玄武營發起突然攻擊,全殲鍾、程銀部。鍾失蹤、程銀戰死,安邑城舉旗投降。」
安邑城下的戰事在後世陳壽所著的《建安大事記》中只有寥寥的九十個字,後人讀到此處,皆以為鍾、程銀部望風而降,其實大謬。
當程銀率部衝破鍾倉皇布下的防線、衝到鐘的大營中時,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以騎兵進攻步兵,尤其是在野外步兵沒有排出密集防禦陣型的時候,的確是一場屠殺,但是當這些騎兵意氣風發地衝到鐘的大營內時,他們才發現自己犯了大錯。遍地全是絆馬索,尤其是營帳與營帳之間,更是被架上了鹿角,地上還事先撒上了許多鐵蒺藜。
程銀真不知道這鍾是怎麼想的,如此密集的障礙物,就不怕把自己的隊伍全部分割開嗎?但是,不得不說鍾預先布下的防守器具起了作用,在付出了三四百人的代價後,程銀不得不下令騎兵燒燬營門,退出大營,準備下一次進攻。反正敵人已經失去了指揮,就這兩萬名抱頭鼠竄的士兵,他這八千名士氣飽滿的士兵完全可以慢慢地將他們消滅掉。
安邑城頭,衛傑正在緊張地觀看,隨時準備立起早就準備好的「曹」字大旗。作為錦衣衛在河東的最高指揮使,他既有極高的權利,也要承擔相應的風險。城中軍方的大小頭目,有的是被他用高官厚祿所誘惑,有的是被并州的軍力所震懾,還有的是被錦衣衛下屬的行動組所脅迫,已經全部被他控制起來。
不管怎麼說,能夠控制一城也算是莫大的功勞,但是衛傑絲毫不敢怠慢。要知道,他還肩負著觀察戰場局勢的重任。為了達到更好的隱蔽效果,玄武營除了最初派出三千名長槍兵發動誘導進攻外,剩下的兩千名士兵都埋伏在遠離戰場的一個小山坡下,暗夜裡他們根本就無法判斷戰場局勢,只能靠城頭上的旗幟來指揮。衛傑的責任重大,他絲毫不敢怠慢,兩眼緊盯著戰場。
看到程銀退出大營,遠處城樓上的衛傑還以為他消滅了鍾大部呢,剛要下令豎起旗幟,突然發現程銀他們又慢慢衝了進去。|文學衛傑暗叫一聲:好險!他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剛剛自己險些犯下大錯,萬一剛剛發出了訊號,玄武營就要面對八千名騎兵的直接攻擊了。
這次,程銀下令所有人跳下戰馬,準備步戰,反正敵人已經被分割成一片一片的,只要他們穩住步伐慢慢推進,消滅這些失去指揮的亂兵,只是一個時間問題。眼下雖然營地被到處的火光照的燈火通明,可是鍾這個齷齪的傢伙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命人布下了這麼多絆馬索,還挖了無數條淺溝。
這些淺淺的溝壑不影響步兵通行,卻對騎兵限制頗多。短時間內程銀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好穩步推進。
這個時候,他在暗暗慶幸,幸好那鍾一下子被打懵了,居然溜出了戰場,要不然如果他再悄悄潛回,那麼勝負還未定呢。程銀其實也有一絲疑惑,張橫是如何逃脫的,他又是如何得到了三千精兵呢?難道是自己的主公派來了援兵嗎?程銀有著滿腹的疑惑,不過他並不著急,反正張橫他們現在正被困在鐘的大營深處的一角,一會自己殺穿過去,就能和他碰面了,到時候一切謎底自然會揭開。
八千多匹戰馬無疑是一個龐大的數字,放在平時,最少最少程銀也要安排個千餘人來看管。可是現在每一丁點力量都對戰局有著重要影響,尤其是他現在要向兩萬名敵軍發動攻擊,雖然對方沒有了統一的指揮各自為戰,但是就是兩萬頭豬,抓起來也費盡啊。所以程銀只留下了二百人看管,要求不高,只要不跑散了,等打完仗再一起圍回來就是了。
唉。程銀千算萬算。愣是沒算到戰場上還潛伏著一股小小地勢力。那就是玄武營地五百名刀盾手。早在開戰之前。經過系統培訓地參謀們已經擬定了多個方案。其中有一個就是在作戰失敗地情況下長槍兵如何撤離:預先在鍾地大營外偷偷埋伏下五百名刀盾手。隨時準備接應陷入重圍地三千長槍兵。
這個曲地臨時曲長是大家熟悉地馬銅。其實按照資歷他更有資格擔當玄武營地主官。可是誰讓這傢伙每
考核總不及格呢。雖然戰術技能非常優異。可是戰略無比。讓他打仗可以。讓他制定戰略戰術就算了。此次玄武營出兵河東。關係到以後地戰略佈局。曹鑠不敢馬虎。也不能講私情。就將馬銅委任為裴元紹地副將。擔任騎兵曲地曲長。這次接應任務比較困難。應該由戰場經驗最豐富地馬銅來指揮。裴元紹就暫時委任他擔當此曲地曲長。等戰後再讓他繼續統領騎兵曲。
馬銅敏銳地感覺到了這是一個很好地機會。敵人太過大意了。還以為周圍沒有伏兵了。只留下二百人守護這八千匹駿馬。簡直就是在誘惑自己。他和下屬地四個屯將一商議。便下定了決心。這就是曹地玄武營與漢末其他部隊地區別了。玄武營中每一個基層軍官都受到過專門地培訓。其中地佼佼者更是被曹鑠下令跟從李儒、南華囚仙等人隨身學習。成為了專職地參謀。為將軍們出謀劃策。拾缺補遺。這些基層軍官不是機械地等待命令。而是能夠根據戰場局勢。判斷出自己能幹什麼、應該幹什麼。然後在不違背根本命令地前提下。進行適當地戰場調動。
五百人在幾萬人地戰場上並不算什麼。可是對這看守戰馬地二百人來說就是無敵地存在。僅是一個照面。裝備齊全、適合近距離作戰地刀盾手就給敵人一個下馬威。他們也不亂叫。可是那嗜血地面孔和那手中不斷滴血地刀刃。就給人一種莫大地壓力。剩餘地那些個看守對視一眼。拋下兵器。騎著快馬就往遠處跑去。馬銅也顧不上追擊。立即下令將這些軍馬趕往大營。將它們地馬尾巴全都點燃。來個馬踏聯營!
八千匹軍馬。八千匹尾巴被點燃地怒馬。八千匹尾巴被點燃、屁股被抽紅地烈馬。在這個暗夜裡爆發出驚人地威力。任何擋在它們前面地事物。無論是布下地障礙。還是作戰地士兵。都被它們狂躁地撞飛!
等到程銀髮現的時候,戰馬已經加速到極致了,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只是快馬加鞭往旁邊跑去,試圖保住自己一命罷了,根本就來不及給部隊下命令。至於他手下的士兵們,程銀只能說讓他們聽天由命了。
處在馬群衝鋒邊緣的士兵是運氣最好的,他們還能往旁邊躲一躲,但是更多的士兵正好是處在馬群衝鋒的路上。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在暴怒的戰馬前停留,無論是它們舊日的主人,還是它們往常最害怕的鹿角。所到之處只有毀滅,只有死亡。
越是營門口那爭奪激烈的地方,士兵越多,也越沒有地方去躲。本是相互搏命的兩軍士兵也顧不得再廝殺,玩命地向軍營深處跑去,可是再快你還能比馬快?沒二話,先是撞倒,然後馬蹄不斷地踏在人的身體上面,直到再也看不出人形,地上只剩一灘灘血泥而已。
捆著張橫衝進去的玄武營三千名長槍兵,如今只剩下一千多人,他們已經衝到了營地的深處,也是最寬的地方。
士兵們運氣不錯,正處於營地的邊緣,不在馬群的衝鋒路上——這也是馬銅敢於放火燒馬尾巴的原因。
他們佔據了邊緣,而一直壓著他們攻擊的鍾部隊就正好處在馬群的衝鋒線上,營地深處的士兵再也顧不得圍殺那些長槍兵,丟下兵器玩命地向外跑去。風水輪流轉,剛才還得意洋洋的他們,現在恨不得自己剛才被逼迫到營地一角,可惜,世上並沒有後悔藥吃,他們只能使出吃奶的勁,奮力跑著!
這個時候,城頭觀戰的衛傑看到了機會,連忙豎起了「曹」字大旗,向戰場外待命的玄武營發出了出擊的訊號。埋伏在山坡上的裴元紹大吼一聲,「玄武營,出擊!」親自帶著騎兵曲衝了出去,騎兵曲的後面就是兩個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刀盾曲。他們早就紅了眼,為什麼戰前挑選潛伏部隊沒挑到他們?這下子等打完仗了,那群小子還不知道要怎樣吹牛皮呢,不就是運氣好,被馬銅隨手點的嗎?要是點到我們,肯定比你們幹得還要好,哼,不信?咱們戰場上見真章!
就在他們衝上前線的時候,戰場北面突然也衝出了一支部隊,急速向戰場衝來。這支隊伍足有三千多人,隊列中間立著一桿大大的「馬」字戰旗。為首的一人手提一桿長槍,獅盔銀鎧,正是馬超馬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