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曹操 第三卷,走馬中原心未傷 第三卷第六十八章 夏侯廉:蒼天啊,你怎麼可以下雨!
    七次進攻終於被他打退了,夏侯廉長喘了一口氣,隨TF裡的水囊,搖了搖,一點聲音都沒有。,他明明記得早上自己灌滿水了啊,自己還一口沒喝呢。他低頭一看,就見自己最喜歡的這個銅水壺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戳了一個大洞,水早就流光來了。夏侯廉暗叫一聲僥倖,如果沒有這水壺,,恐怕自己早就被戳翻在地了吧。

    這是什麼時候戳的呢,夏侯廉不知道,也懶得去猜。現在嗓子裡跟冒煙似的,快要渴死了。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已經乾裂的嘴唇,可是一點吐沫都沒有。春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卻格外讓人煩躁。自從張勳開始攻城以後,他們就被困死在這個小小的城池裡面,根本就撈不到去城邊上的河裡打水喝。城裡所有人的用水都是靠內城裡那兩口水井,可是再好的泉眼也經不起大家一個勁的喝啊。

    夏侯廉下令限量飲水,並親自帶頭,每人每天只有一壺水,他也不例外。這個時候,正好夏侯德捂著胳膊從旁邊經過,看見了乾渴地難受的夏侯廉,連忙把自己的水壺遞給了他。夏侯廉也不客氣,抓過來就是狠狠的一大口,然後含在嘴裡沒捨得嚥下去。他突然看到夏侯德捂著的胳膊,水一口噴了出來:「阿德,你胳膊怎麼了?」

    「叔父,沒事,讓那陳蘭給削了一層皮去。」夏侯德咧著嘴,嘴角一個勁地抽搐。看著那立即被吸入磚縫的水,他忍不住砸吧下嘴。

    「胡說,削層皮能疼成這樣,放下手讓我看看,」夏侯廉明顯感到不對勁,緊張地說道。

    夏侯德只好聽話地放下手來,嘴裡還在解釋:「真的是削下層皮來,只不過還連著一大塊肉而已。那陳蘭也沒撈到好,我給他削下一大塊頭皮來,順便還給他留下了個耳朵!」

    夏侯廉心疼地看著夏侯德還在滲血的胳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包來,「拿著,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敷上去。」

    「叔父,你不是說把所有傷藥上交嗎,怎麼自己還留了一份,很不應該啊!」夏侯德高興地把那藥包揣進懷裡,嘴上卻在埋怨。

    夏侯廉啞然失笑,「你小子,就是嘴硬。這還是過去曹鑠曹子烈給我的,轉眼已經七年了,不知還能不能用?」

    「那傢伙給的,肯定能用。不過叔父,你說這曹鑠怎麼圍住了陳縣就不動了呢?還有那劉備也是,都成了縮頭烏龜!」

    「你懂什麼,他們都在等我和張勳拼得兩敗俱傷,然後來撿便宜,你沒見張勳這兩天攻打地格外賣力嗎?他也看出來了,想盡早解決我們,然後調頭南下,回軍壽春。」夏侯廉搖了搖頭,「他想得倒是美,劉備他們不會讓他如意的。至於我們,就算張勳答應的再好也不能投降,咱們是袁術準備殺雞儆猴的人,哪有什麼好下場?」

    「叔父。難道咱們只能死守這孤城。直到守死嗎?」

    夏侯廉搖了搖頭。「當然不是。真要是這樣我早就帶著你突圍了。五天前張勳還沒圍城地時候。我不是讓夏侯威領著咱們地五千老兵出城了嗎?咱們地生機就在他那裡!」

    「夏侯威?就他那水平。能幹出些什麼事來?」夏侯德滿臉不信。撇著嘴問道。

    夏侯廉笑了笑。「阿德。我知道你對阿威有意見。可是有些事情你確實比不上他。你肯動腦筋這是你地好處。但是有地時候並不需要動腦筋。只需要嚴格執行。我就給阿威下了一個命令:五天後攻擊敵人重兵防禦地屯糧地宋縣。如果攻進去就把糧食全搬光。如果攻擊不進去。一天後立即轉移。不論成敗都能調動張勳地主力。他地疲憊之師在運動中防禦力最低。那時候就是曹鑠或劉備地機會了。

    等到他們和張勳打起來了。那就是大戰了。雙方根本就沒空管咱們。正好突圍。那時候咱們就算是直接去戈陽郡或安豐郡。都沒有人能抽出兵力攻擊我們。」

    夏侯德敬佩地看著自己地叔父。做無限仰慕狀……

    而這個時候,他們所期待的夏侯威卻在懶洋洋的喝酒,與他對飲的居然是劉備!

    劉備笑嘻嘻看著夏侯威:「將軍能夠識破你叔父讓你送死的命令,帶領部隊投靠我軍,實在是明智之舉,請問將軍的字是什麼?」

    夏侯威連忙站起身來,感恩戴德地說道:「主公,您是第一個問末將字的人,末將並沒有字!我那夏侯廉叔父從來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他給夏侯德起過一個字叫『伯權』,雖然一般不叫,可總是有個字啊,說出來也好聽!哪像我,他整日裡只是叫我阿威、阿威,從來不給我起字。」

    劉備義憤填膺,大聲說

    太不應該了,將軍豈能無字?如果不嫌我水平低劣的T3給將軍起個字吧,叫:品思,將軍以為如何?」

    「我夏侯威終於有字了,夏侯品思,好字,好字!末將謝過主公賜字,願為主公立下汗馬功勞!」

    「好,好,好,有這個決心就好。來,咱們一起合計下以後的行動方案……」

    張勳的第十一次衝鋒被夏侯廉再次擊退,城牆上已經是遍地死屍了。他嘶啞著喊道:「阿德,阿德!」根本就沒有人回應,這時候城樓那邊有個士兵在大喊:「主公,夏侯德將軍在這裡!」

    怎麼回事,夏侯廉心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兆,他顧不得再包紮腿上的傷口,一瘸一拐地向城樓那裡衝去。越走越慢,越走越不敢往那裡走,剛剛拐過拐角,他看見了斜倚在柱子上的夏侯德,他赤手空拳,胸膛上還插著一把長槍。就在他腳下,敵將陳蘭雙手緊抓著插在胸膛上的寶刀,眼睛依然在驚恐地睜著。

    「阿德!」夏侯廉一下子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那已經處在彌留之際的夏侯德。夏侯德苦笑了一聲,「叔父,我……我可能……不能陪你走……走下去了!……」

    「不,阿德,你一定要堅持下去,醫匠呢?醫匠呢!快點上來救我侄子,要不我殺你全家!」

    「叔……叔父,沒有用了,上次衝鋒的時候,藥就全用光了。」也許是迴光返照的緣故,夏侯德突然有了精神,話也連貫了許多:「阿威是不是沒去宋縣?我怎麼覺得他跑了!叔父,我……我……」他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手從懷裡耷拉下來,掌心裡赫然是那個藥包——那個已經被血浸透了的藥包!

    「不!」

    城外袁軍大營,雷薄正在向張勳苦苦哀求:「將軍,士兵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這城實在是攻不下啊!連陳蘭將軍都在城頭奮勇戰死,我們已經盡全力了,該考慮撤兵了!」

    張勳立即搖頭,怒聲問道:「撤兵?怎麼撤?!夏侯廉可還在城上屁事沒有呢,我們都在這倒下了四萬士兵了,怎麼能輕易放棄,不行,不能撤!」

    「將軍,我們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啊,劉備帶著五萬人馬從北面壓了過來,曹鑠帶著四萬人馬屯兵於陳縣城下,我們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就是因為敵人壓境我們才要攻下這個城池,震懾他們,同時依托城池休整部隊,恢復元氣。夏侯廉已經撐不住了,我敢保證,他手底下最多還有三千人,再一個衝鋒就能把他們拿下了!」

    「將軍,我們也只剩下三萬士兵了!」

    「好了,雷薄,我向你保證,今天趁著太陽沒落山再衝鋒一次,如果這次再衝不進去,咱們立即撤軍,我說道做到!」

    「好吧,將軍,我就帶著敢死隊再衝一次,這次可是最好一次了,您保證?」

    「我保證!」

    城頭上,夏侯廉正在趁敵人沒攻上來的時候緊急佈置:「所有人立即撤入內城,外城裡只留下敢死隊員,至於城門這裡給我留五百個人就行,另外三面城牆不用守了。反正就這一個城門能開,他們攻打了十一次,應該早就知道了。這裡將是他們敢死隊的重點目標!我親自守著,直到讓他們真的攻破後再撤離,要不然他們也上不了當。現在已經三個月沒下雨了,城裡面的房子好點的很!只要敵人攻破了城門,肯定一擁而進,等他們圍著攻打內城的時候,敢死隊立即點火,燒死這群兔崽子。

    所有敢死隊員家裡一律發百金,我夏侯廉說道做到,如有違背,天打五雷轟!」

    張勳看著部隊,暗暗在祈禱:第十二次進攻,一定要成功啊!他輕輕點頭,第三班鼓手便開始擂鼓助威了。(前兩班鼓手擂鼓擂了一天,胳膊已經算得抬不動了,根本敲不出什麼動靜來。)就在這「咚咚咚咚……」的鼓聲中,雷薄親自率領的敢死隊發起了攻擊!

    「殺!……」

    半個時辰以後,傳令兵回報:「報!城門打開了,不過雷薄將軍右臂被夏侯廉斬下!」

    張勳興奮地攥緊了拳頭,緊張地問道:「夏侯廉呢?」

    「他逃進內城去了!」

    張勳大聲下令:「所有人立即跟我進城,斬殺夏侯廉!」隨後一馬當先,帶著他的親衛隊向城裡衝去……

    夏侯廉倚在內城城頭上,劇烈地喘息,突然他鼻子一涼,抬頭看去,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陰了下來,開始零星滴答雨滴了。蒼天啊,你怎麼可以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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