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水岸邊,曹鑠正在那浮橋上翹首以待,十幾艘小船連起的浮橋上空蕩蕩的,百餘名黑衣衛士兵正在那上面堆積乾草,以備舉火之用。等啊,等啊,現在湍水南岸只剩下他們這百餘人,剩下的都已過河,並向涅陽進發。
遠處還是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不見。有個叫高永的衛士終於忍不住了,畢竟這裡太危險了,他低聲對曹鑠說道:「主公,您帶著親衛都撤吧,我帶十來個人守在這裡就行,一看情況不對就點火。褚淮深明大義,一定也解您的。」
曹鑠笑了笑,他搖了搖頭,「這種解不要也罷,褚淮他們可是用命換我們安全撤離,冒點危險就冒點危險吧。等自己的兄弟,這危險值得冒!」
突然,站在遠處的騎兵伍士兵們從馬背上站了起來,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抽出馬刀徑直向遠方跑去。他們是最後一個留在湍水南岸的騎兵伍,為的就是前預警。曹鑠大聲下令:「準備戰鬥!」
衛兵們紛紛擎起刀槍,小心戒備。負責點火的士兵已經開始打火鐮了,將綁在橋上的火把點燃,隨時準備燒橋。\\/\湍水的名字中之所以有一個「湍」字,就是因為水流急湍,沒有渡船,過河就是妄。只要把這浮橋燒了,至少短時間內,曹軍都是安全的。等到追兵砍伐樹木製成木筏的時候,曹軍早就跑遠了。
這個時候,那騎兵伍停了下來,把兵器全收了起來。除了一個士兵往浮橋這邊跑來報信,剩下的四個人都跳下馬來。把幾個被抬著的重傷扶上馬背。曹鑠,準備接應。」
很快。那報信地騎兵就跑了回來,「將軍,是褚淮他們,他們回來了。另外遠處好像有煙塵。可能有敵軍追趕,不過他們離的很遠。到這至少要半個時辰。」
曹鑠點了點頭,回頭對身邊的士兵們說:「高永,你帶三個人留下,把火把保護好,等大家都過了河。就點火燒橋。其餘人跟著我前去抬傷,動作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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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淮一路上緊趕慢趕,就是不敢歇息,不是怕身後地追兵,而是擔心那浮橋。\\\自古斷後的軍隊都害怕被主力拋棄,儘管聽到曹鑠的親口命令,可是他還不能放心。因為如果敵人比他們這些個傷們跑得快,如果前穿插到浮橋那裡,曹鑠也將不得不放火燒橋。這樣做雖然有違承諾,可是情有可原。
終於快看到浮橋了,他遠遠望去。站在橋頭上的可不就是穿著那一副染成銀色玄甲地曹鑠嘛。主公果然在那裡等候在他。褚淮眼眶一熱,他萬萬沒到自己還有眼淚。輕輕甩了下頭。褚淮大聲說道:「兄弟們,主公正在橋邊等我們呢,趕緊走啊,過了河,好吃好喝別回頭啊!」
一旁兄弟們大笑,終於快到河邊了,我們終於活著回來了。也許以後大家都宣揚三千士兵大破敵軍七千勁卒,可是有誰問這三千士兵又付出什麼代價了呢?三千名精銳士兵,三千名矢志復仇的士兵,能夠活著脫離戰場地也不過他們這二三百人而已,只不過活下來這二三百名人人帶傷的士兵而已。
他們的傷口還不不斷地往外滲血,可是一個個腰板挺得繃直,驕傲地行進著。\\\在南陽、在荊州、在個中原地區,野戰對抗兩倍餘自己的精銳兵力,居然差點將其全殲,這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小小的奇跡。
就在他們身後,遠遠地輟著兩三萬名荊州士卒,沒有一個敢於上前攔截,也沒有一個願意上前攔擊。看著那兩百名士兵留下地長長血路,大家都沉默了。都是當兵的,都拿著一份餉錢吃飯,不用這麼賣命吧?何必呢,何苦呢?
褚淮大步走到曹鑠地面前,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這也是曹鑠從後世的記憶裡扒翻出來的。畢竟穿著鎧甲跪來跪去實在是難受,索性甲冑在身,統一取消跪禮,改為舉手敬禮。褚淮大聲說道:「朱越奉命率三千士卒向敵人發起反衝鋒,殲敵五千餘人,俘虜敵將一人,擊潰兩千人。現余兵士二百五十七人,特向將軍繳令!」
曹鑠莊重地向他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你部已經出色完成任務,我以你們為榮!」
褚淮笑了一下,扯動了臉上的傷口,那被長箭帶起的血槽一直在慢慢地滲血,將那剛敷上傷藥一點點衝下。\\\\他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向前倒去。曹鑠連忙上前一步,將他攬在了懷裡,這才發現褚淮的背上赫然插著兩支弩箭!
「立即撤離!」
一刻鐘以後,賈詡來得了河邊,剛剛被撲滅大火的渡橋上還冒著幾許青煙。曹軍畢竟是準備不充分,那渡橋上堆積的乾草還是太少,所以雖然他們點起了大火,安心離開,隨後趕來地荊州軍還是能迅速撲滅火源,截斷火勢地氾濫,最後只有兩艘小船被燒燬,可是士兵們在將領的指揮下迅速調了船與船之間地距離,一座能通行的浮橋仍然架在湍水河上。
賈詡望著這迅速恢復通行的浮橋,長歎了一口氣。水戰還是荊州軍的天下,看他們熟練的動作,如果肯跟著他追擊到涅陽,然後從涅陽北入水,曹鑠那幾百人的小水軍根本就不夠看的。可惜啊,蒯良已經下了命令,部隊不許跨越湍水一部,就地構建防線。\\/\
蒯良終於到了如何向劉表打報告,只要說自己經過奮勇殺敵,奪取了酈縣、縣等南陽郡的三分之一地盤,極大地擴展了荊州的防禦外線。至於聘,他立功心切,帶著一萬士卒貿然北上與那曹鑠交戰,數戰數敗,最後全軍覆沒,自己也被曹鑠俘虜。哈哈,這樣就可以跟劉荊州交代了,至於那賈詡,大家見了更是尷尬,還是不見為妙。蒯良下令士兵包圍那四千南陽守軍的營寨,將他們連同賈詡禮送出境。
賈詡萬萬沒有到看起來呆呆傻傻的蒯良居然有這機智,居然現在就公然吞併了南陽這三分之一的地方。要知道即使兩軍合夥,共同擊敗曹操,賈詡也只準備給他這麼多地方而已。如今措不及防的他只能帶著四千名士兵黯然走過那浮橋,不過馬上就可以全殲那疲憊至極的曹軍,倒也是一種安慰。
而在涅陽城頭,那些老弱士兵們正在準備忙著造木筏,準備等打完仗後部隊沿著水北上。救兵如救火,曹鑠表面上雖然還是一如平常的沉穩,可是內心裡也焦躁不安。到底那典韋有沒有事情,曹昂有沒有事情,雖然他自己預先也做了不少部署,可是卻沒到那張繡反得這麼突然。倉促之間,他只顧得將隊伍從白羊邑拉出來,還沒有和義父曹操聯繫過。只要自己全殲追擊而來的南陽軍,那些被打破了膽子的荊州軍只老老實實守在湍水南岸,一步也不敢往北邁。
無知是一種幸福,尤其對那些正走進包圍圈的南陽軍來說,他們正做著擊破疲憊曹軍的美夢,卻不知道事實上,曹軍休息地比他們要充足多了。曹軍的一萬五千人,除了四千人倒在了斷後的路上以外,本身還有一萬一千人,刨除了裡面的五千老弱,還剩下六千名養足了精神的士兵。
何況還有陸續收攏到的南陽守軍,他們並非張繡的嫡系,沒有得到賈詡的信任,也就沒有參加到對曹軍的反叛中來。突然得到賈詡襲擊曹軍的消息,他們的第一反應是茫然無助,隨即卻是無盡的憤怒。
實力強悍的荊州軍和南陽結怨已久,每次打打殺殺都是在南陽境內,受苦的全是南陽百姓,遭殃的全是這些南陽軍士兵的父老兄妹。所以儘管賈詡以高超的外交能力將南陽軍和荊州軍拉到了一起,可是真正能和荊州軍並肩作戰的只有那些個一直跟隨他們的西涼士卒而已。
經過曹鑠的勸說,絕大多數的守軍將領自覺地帶著部隊來到了涅陽,至於剩下的曹鑠也沒有難為他們,只是問了一句話:你覺得這中立以後得到我們兩家的認可嗎?所以很快,六千南陽守軍都來到了涅陽城下。曹鑠並沒有讓他們擔負起作戰的任務來,而是請他們做一些重要的後勤工作,譬如扎扎木筏,護傷之類的,而把他們的首領都請上了城樓觀戰。
涅陽的城門已經全部關閉,所有的居民都被趕進了家裡,有滯留在外的一律押入實現空出來的院子裡,如有反抗者格殺勿論!而在涅陽南門裡面,九百名騎兵已經做好了出擊準備。這些黑衣衛戰士都是并州軍中的佼佼者,有著對曹鑠狂熱的忠誠,有著高超的戰術素質,還裝備著并州新研製的雙邊馬鐙、高腳馬鞍,以及那鋒利無比的鑠元刀。即將到來的戰爭給與他們的將是財富,是地位,是榮耀!他們,就是曹鑠培養出來的聞戰則喜的戰爭機器!
是役,曹鑠所部全殲敵軍,俘虜賈詡!
而南陽,也即將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