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曹鑠端一杯濁酒,自己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大堂上,總傻傻發呆。沒有電扇,沒有電視機,更沒有電腦,這樣的日子居然已經過了十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好像最近幾年除了打打殺殺,自己什麼也沒有幹過,在現代的時候,他可是連隻雞都不殺的啊。他也發發感慨,自己這算轉世呢,還是算重生,那個小胳膊小腿天天挨餓的乞丐早就已經消散在歷史的塵埃中,取而代之的是自己這個二流大的畢業生。但是,不管怎麼樣,自己這個小小的蝴蝶已經在漢末掀起了滔天巨浪。
本來曹操在歷史上要被這次兗州反叛弄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最後不得不借助皇帝的威信來修養生息,奉天子以討不臣。可是現在兗州南部基本未失,糧食物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小小的叛亂根本就傷不到筋骨。如今的曹操坐擁兗州、東郡及徐州一部,在擊敗呂布後他趁機清除了本來勢大的兗州本地勢力,不免讓人以為兗州的作亂是他有意縱容的。實力大增的他,雖然還高舉著忠於漢室的大旗,但是已經不屑去用漢獻帝這把雙刃劍了。不過凡事有利必有弊,曹操手下還是有許多忠於漢室的傢伙,像劉曄等人,自從得知獻帝在呂布手中,便開始起了異樣心思。劉曄能能武,為人機巧,膽識過人。對於情報地收集,天下局勢、敵情的分析,對手心的掌握都有其過人之處,如果是一般的寒門士曹操一定施以重用,但是很可惜,他是光武帝劉秀之子阜陵王劉延的後代,正規正的皇室宗親,不是劉備那種假冒偽劣產品可比的。這樣的人,曹操不能用,不敢用。也不用。
劉曄十分灰心。暗地裡起了離開的念頭,反正他現在曹操這裡也是閒著,不如歸去,不如歸去啊。他自己收拾一下細軟印章,裝在一個大大的食盒裡,然後光明正大地領著妻妾出外遊玩。爬山游水,瀟灑自如,時不時寫下幾章詩篇,不久郭嘉派來地暗部成(負責群臣地保衛和監控工作)也懈怠了。等到某個天高氣爽的時候。劉曄起了賽馬的心思,跟自己的從人快馬加鞭,一去不復返。再到曹操注意到他的時候,劉曄已經身處呂布營中了。
呂布十分欣喜,看來這皇帝還是挺有號召力的。要不老子對他好一點,就不搶他的正廳住了?現在呂布等人都在豫州刺史府中居住,原來的豫州刺史郭貢老老實實把自己家貢獻出來,自己去住別院去了。新的皇宮還沒有蓋起來,獻帝只好和呂布擠在一起。當然,以呂布地個性,根本就看不起這個懦弱的少年。在呂布的印象中,獻帝還是那個為了被董卓搶去的侍女而哭泣的小小子,這樣地傢伙。住個偏房也就可以了。反正他也不敢亂說。這正廳還是留給自己的寶貝兒子呂楓和寶貝閨女呂玲綺住吧。
呂布悠閒地喝著小酒,看著貂蟬專為他一個人跳的舞。食指大動,忍不住就要將貂蟬就地正法。貂蟬。再獻帝的幾個妃子,呂布對他也產生了一些同情。現在的獻帝老是天天憋屈在那小小的偏房之中,就是上個廁所也要在呂布親衛的監控之下,偶爾親熱一次還要偷偷摸摸的。你說你哪些個嬪妃誰屑看啊?一個個發育不良的樣子,弱不禁風,哪有我們家貂蟬可愛。著著呂布地手已經不老實起來,把那貂蟬揉搓地媚眼欲滴,兩個人正要成就好事,突然門外有人通傳:「稟告主公,漢侍中陳宮大人求見!」
「不見!」
「主公,主公,我是公台啊,剛剛接到戰報,張楊戰敗了,受了重傷,現在就剩最後一口氣了。遠正在他榻邊守著呢!」
「什麼?」呂布一下子站了起來,往外邁了一步,又停了下來,看著那如火地尤物。貂蟬哧地一聲,輕輕笑了出來:「你看你這傻樣,快去忙吧,今晚我等著你……」
呂布一摸頭頂,嘿嘿傻笑了一下,又把手從貂蟬領口伸了進去,輕輕擰了一小下,這才滿意的離開。一出大廳門口,他晃了一下,眼前稍微一黑。自己和貂蟬在這屋子裡待了三四天了,白天黑夜都忙著「為呂家添丁地大事」,實在是太辛苦了。他在這放了許多冰塊的大廳裡待地久了,出來被這熱浪一激,還真有點不怎麼適應。
就看見陳宮汗流浹背地站在外面,臉上全是油。厚臉皮的呂布也感覺有點不好意思,連忙走下階來,「公台,實在是辛苦,剛剛你說什麼來著,我沒聽清楚。」
「稟告主公,張遼戰敗了,已經帶著人馬撤入豫州,張楊親自斷後,受了重傷!現在就在我那住著呢,性命倒是無憂。我是害怕您又磨蹭,故意說得嚴重點。」
如此緊急地情報。陳宮居然也能開玩笑。呂布實在是無話可說了。等等。不對啊。要是情況真有這麼緊急。陳宮哪這麼鎮靜。涵養功夫也太好了吧。反正左右都是自己地親衛。小皇帝地偏房離這裡又遠。呂布上前走了一步。輕聲問道:「公台。怎麼回事。我怎麼看你一點也不急啊?」
陳宮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主公明鑒。這河內是我命令遠主動讓出來地。」
「笑話。遠怎麼聽你地命令?」「主公。您忘了?五天前您親自把虎符交到我手上。然後去忙一件關係到千秋百代地大事去了。」陳宮把這「千秋百代」四個字咬得格外重。呂布也不好意思了。他嘿嘿笑了:「俺呂家就倆娃娃。實在是太單薄了一點。我不是給呂楓找個伴嗎。原來都五天了。我還以為只過了兩三天呢。呵呵……你辦事。我一向很放心。不過這次河內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主公。這次倒不是全是我地主意。遠將軍也出謀劃策。很是耗了一番氣力。主公要賞就賞遠將軍吧。」
「你這傢伙。倒是不貪。誰說要賞你們了?私自調動軍馬。情同謀反!我不懲罰你們。已經算是你們地運氣了。居然還好意思要賞賜。你們臉皮也真夠厚地!」
「主公。且聽我說。」陳宮突然收起平日裡嘻嘻哈哈地作風。認認真真地說道:「如今天下群雄逐鹿。我軍實力並不佔優!袁紹袁本初。四世三公。坐擁冀州富裕之地。如今正要徹底消滅那公孫瓚。將幽州收於囊中。而且我收到消息。他地部下已經順利拿下青州!本來盤踞在北海地孔融也被他俘獲。只有那夏侯廉帶著一萬軍士順利離開。前往徐州避難。夏侯廉已經被劉備安置在下邳。正在招兵買馬。我聽說袁紹還準備委任自己地外甥高幹為并州刺史。將一直以來沒有人主掌地并州也納入自己地治下。可以見在不久地將來。袁紹將併吞黃河以北地區。實在是我們未來地大敵!還有那曹操曹孟德。名義上依附於袁紹。其實卻也在謀劃自立之事。他現在掌控兗州、東郡和徐州一部。在這黃河以南。也稱得上一方霸主。」
「這有什麼,我跟曹孟德打仗。根本就沒輸過!」
「主公奮勇無比,曹操當然不在話下,不過他畢竟勢力雄厚,目前我們只能聯合張繡,兩家合夥來對付他。」
「不是還有劉備嗎,你怎麼不說呢?」呂布納悶地問道,「他麾下關羽、趙雲皆有萬夫不當之勇,勢力應該比只佔據宛城地張繡要強吧!」
「主公有所不知,那夏侯廉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觀他自從濟南突圍後好像變了一個人,本來只是個大大咧咧的莽夫,如今卻有了梟雄模樣。北海過去實際上是在他的掌控下。那孔融只知道高談闊論,就是個書獃子,哪裡懂什麼處政事啊,也不懂得抓權,所有軍政大事都掌控在那夏侯廉手中。結果袁紹手下五萬人馬剛剛圍城,夏侯廉就以太史慈為先鋒,帶領輜重糧草順利突圍,就留下一個空城還有那傻乎乎的孔融。」
「這夏侯廉倒也是個人物,拿得起放得下,他突圍到徐州,怎麼能影響劉備的統治呢?我記得劉備這小子好像娶了好幾個美人,將徐州大小士族都捆在自己的戰車上了。」
「主公所言甚是,不過那劉備有一次喝醉酒說了一句話,如今在徐州上下皆知。」
呂布好奇地問道:「什麼話,公台說來聽聽。」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這個劉備,真是……真是……沒法說他,不過你說了這麼多和丟河內又有什麼關係呢?不要轉移話題!」
「主公,張遼將軍已經把河內數年來囤積的糧食軍械等物資統統轉移到豫州來,河內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搶的東西!如今把這河內丟給黑山軍,一方面阻斷了那些公卿大臣的念;另一方面給袁紹留下一大禍患,這黑山軍將來可是我們地一大助力。如今袁紹、曹操兩個梟雄的領地正式接壤,兩人都不是久居人下之輩,我判斷他們遲早就要決裂,何不選在曹操羽翼未豐的時候,給他們加速一下呢。這是我今天擬定的旨意,就等您過目後拿去蓋上印章了。」
陳宮從懷裡掏出那聖旨專用的黃綢子,呂布打眼一看,詫異地問道:「怎麼,任命曹鑠為并州刺史?難道,你是說?」
「不錯,這一根肉骨頭,就丟給曹袁兩家來搶吧,搶得越凶越好。那曹鑠可是曹操地義子,一舉一動都和曹操脫不了關係。」
「他要是不搶呢?」
「那對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到時候曹鑠就被黑山軍消滅,而且我派人去兗州散佈內幕消息:其實黑山軍是迫於袁紹壓力,不得不做的,要不他們怎麼白打這場硬仗呢?曹鑠畢竟也不是好惹的。反正不論怎麼樣,我們也不用投入什麼,而曹操和袁紹可就有得忙了!」
呂布歎了口氣:「你們人可真夠陰險的,這塊肉骨頭可不怎麼好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