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空洞的大殿中,昏暗的油燈下,兩個細長的身影在窗紙上飄動。|||侍立的宦官已經躲在遠遠的角落裡放風,現在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只聽到一個低低的稚嫩童聲:「史愛卿,你說王司徒成功嗎?」
「陛下,無論王司徒能否成功,咱們都應該試試。要不然,董卓早晚篡漢自立。現在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外有關東聯軍的威懾,再加上被曹操偷襲得手,後軍雖然損失不多,但是士氣大受影響,現在不出手,等他恢復過來咱們就後悔莫及了!」
「可是,史愛卿,朕還是擔心。」
「陛下,放心好了。王司徒白天裡雖然請了聖旨,可是您並沒有親自用璽,只不過是我從尚書檯那裡偷到的空白聖旨而已。就算萬一失敗,董卓追查的話,也決不追查到陛下身上,頂多是尚書檯那裡倒霉罷了。」
「王司徒決定什麼時候動手沒有?」
「陛下,聽他的口氣,準備在徐榮回來之前動手。這樣一旦刺董成功,西涼一系群龍無首,大事可定。」
「是嗎,那就太好了,朕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獻帝劉協欣喜的說道,他雖然比一般人更早經歷宮廷鬥爭,可是畢竟還是個孩子,還沒有做到喜怒不形於色的程度。
史阿看著好不容易高興起來的獻帝,卻忍不住潑點冷水:「陛下,還有一個人,王司徒好像忽略了,可是如果不事先清洗了他,事情的成功可能性萬不足一!」
「這個他是誰?」
「董卓的女婿李儒!若是臣上次沒有受傷,武功大減,或許還可以出手一試。可是現在暗衛中的武衛只剩下十四人,只能守護在陛下左右以防萬一,不能隨便出擊。」(註:王越創立的暗衛分武衛和衛兩部分,武衛顧名思義就是戰士,而衛則是間諜,暗衛在廢帝事件中飽受打擊,加上首領王越殞命,現在只剩下幾個忠誠的死士而已)
「要是先帝再多留給我幾個像史愛卿這樣的忠臣就好了。堂堂關東聯軍,敢於追擊董卓的只有曹操一人而已!」
「陛下,說道曹操我倒起來了,前幾天我出門的時候,有一個僥倖存活的衛現在隱藏在蔡邕府中做貼身隨從,據他說曹操的義子曹鑠已經偷偷來到長安,我早年奉師命臥底黃巾時曾與他打過交道,倒是一個忠心護主的人。前幾日蔡邕引董卓去赴宴,估計就是給他創造機,再次行刺董卓。」(我有這麼忠義嗎?俺只是看看貂蟬姐姐長得什麼樣子而已)
「是那個脅迫董卓致其裸奔的義士嗎?真是忠義非常!愛卿,曹鑠現在是什麼官制?」
史阿撓了撓頭,「據說只是一個小小的校檢校尉而已。」
「愛卿可去宣朕旨意,封他為行軍司馬,讓他行刺李儒!」
「陛下英明!」
劉協啊,劉協,你現在老老實實待在皇宮裡就行,過幾年再去我們那裡避避難,還能娶上義父的幾個女兒,多好的事情啊。現在閒著沒事,亂下什麼旨意?殺李儒?來長安後我倒偵查過他幾次,這傢伙要麼跟個縮頭烏龜似的憋在府中三四天也不出門,要麼出門帶上一隊以上親兵,行刺他,我沒活膩吧?
過了接近十年了,史阿還是那個老樣子,純屬欠揍性的,懶洋洋靠在座榻上,一雙烏黑的小眼睛賊呼呼亂竄。見我不回應,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露出四顆潔白的門牙。史阿雖然不知道我們潛入長安的目的,但是也猜出和蔡邕有關,他站起身來,面南而立:「陛下有旨,宣蔡邕覲見。」
這個傢伙,分明就是假傳聖旨!蔡邕被董卓拔做官後,皇帝擺明不信任他,隔上十天半月也不過是在大朝上見一次面,平日裡哪裡召見過。現在這時候,召進宮裡,擺明是當人質。史阿這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陰險啊!
可惜的是蔡邕不這麼,隔了這麼久,終於接到皇帝親自召見的旨意,興奮不已,居然當即就要和史阿進宮。我好說歹說才把他攔下來,不過蔡邕已經打定心思了,這個傢伙分明就是個老頑固嘛!看來,還真得考慮刺殺李儒了。
這時李儒突然打了個噴嚏,納悶地問自己,誰我了,了半天也沒有答案,自己估計是人見人恨吧,怎麼可能有人呢?他甩了甩頭,笑嘻嘻地衝著自己剛三歲的兒子張開了雙臂:「小李封,爸爸抱抱!」……
再說王允,現在和呂布親如一家人,每次都親熱的稱呼呂布為賢婿。起初,呂布礙於自己是董卓的義子,不便在內部親自下手。王允便對呂布說:「賢婿啊,你姓呂,奸賊姓董,父子只是名義上的,並非骨肉親情,況且董卓現在已是眾叛親離,你難道還認賊作父嗎?你當他為父親,平時他待你是兒子嗎?」呂布心自己心愛的貂嬋都被董卓霸佔、那董卓還向自己惡狠狠的拋手戟,要不是帶著頭盔,自己的腦袋就被開瓢了,心中早已不滿董卓對自己的粗暴行為和野蠻態度,於是便答應下來。
而士孫瑞他們也成功地將時任騎都尉的李肅也拖下了水,李肅上次成功勸說呂布投董後得意洋洋,自己認為一定得到董卓的封賞,可是沒到最後只撈到幾塊金餅而已。後來討伐白波軍時,李肅率先逃亡,更引起西涼士兵的不滿。董卓也非常鄙視他的為人,將他降為騎都尉。一心陞官的李肅自然對他滿腹怨恨,時常跑到酒樓買醉,一來二去,和士孫瑞他們成了朋友。反正口頭封賞又不用花本錢,一個個不要錢的官職就往李肅頭上猛砸,很快就把他砸暈了,就上了士孫瑞這條賊船。
一個是主動要刺殺董卓奪回美人,另一個則是要陞官發財,只有我無奈地看著遠去的蔡邕,召集剩下的二十名錦衣衛士,準備伏擊李儒。(註:本有二十八名錦衣衛,由於華雄目標過大,就由他率八名錦衣衛押著蔡邕的書簡率先跟著王筱的車隊回去了,趙雨還要留守蔡邕府上,所以只剩下我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