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長安,我和王筱她們就分開了,她們去長安城中王記車行的分店,而我、華雄、趙雨三人則到蔡邕府前打探消息。還沒靠近蔡府,就見週遭滿是西涼官兵,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密不透風。怎麼回事,難道說蔡邕犯事了,被抓起來了?看著對面的這麼多軍士,再看看我們區區三人,還是先打探消息,以後再別的吧。
我們溜進了旁邊一家酒樓,上了一席菜,又點了一罈美酒,順手打賞給店小二一粒金瓜子。把那店小二樂得臉上褶子都笑成了花,更是曲意奉承。這金瓜子還是當初打鬥霸王贏的義父的,這個年代,又沒有電腦電視,一般人天天日落而息,就是有錢人,晚上除了喝點小酒再嘿咻嘿咻外,也沒有別的事情幹。在聯軍大營等待出發的時候,我閒著沒事,就用薄竹簡做了副撲克牌,與張飛、典韋玩玩斗地主。當然,在這個時代,地主還是掌權人,就叫斗霸王吧。一來二去,大家都喜歡上這一玩法,紛紛向我預訂竹牌。我難得的靈機一動,就找來唯一認識的商人王筱。兩人商議片刻就立即決定我們倆個合夥做這個生意,五五分成,她負責製作和銷售;我則負責推廣,主要任務就是免費贈送給聯軍中群雄的各個首領、頭頭。一來二去,這斗霸王居然成了營中時尚,大家一邊打一邊賭點錢,玩得不亦樂乎。像癡迷於此的袁術,因為天天在他那一路軍中通宵打牌,就得了個「路中悍鬼」的稱號。
閒話少說,還是說蔡邕吧。原來是虛驚一場,據那店小二說,聽聞董卓不知怎麼,和那蔡邕特別對脾氣,常常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自從被脅迫裸奔後(店小二賊細細地低聲說,臨了還說切勿外傳,不過我估計這本被嚴密封鎖的事就是這樣傳開的),董卓就對所有人大加懷疑,一般官的宴請根本不去。而且現在董卓走到哪裡都帶著呂布做貼身保鏢,那店小二還笑嘻嘻的補充一句,據說連董卓嫖妓時那呂布都要站在門前站崗呢!
這些傢伙也把董卓損的夠厲害的,人家也曾是一方豪傑呢,功夫也不錯。不過透過窗戶,看著正從蔡邕家中出來的那座顫巍巍抖動的小肉山,我決定收回剛才的話。既然蔡邕沒事,我們也放心了,三個人好好吃了一頓,最後揉著滾圓的肚子,慢悠悠地回到了王記車行。
就在我們胡吃海塞的時候,王允正在府裡鬱悶地砸東西。前幾天知道自己被董卓封為溫侯,食邑五千戶後,王允興奮地幾天沒睡好。昨天他也宴請董卓以表謝意,可是董卓卻托病不來。今天蔡邕一宴請,董卓就屁顛屁顛過來了。這差距也太明顯了,要是長此以往,我王允還在長安混個什麼勁呢?
他又起前幾天祭神的事情,初平三年春天,天下遭受嚴重的自然災害,連續下了兩個多月的雨,人心惶惶,董卓決定由王允牽頭修壇祭神。王允和士孫瑞、楊瓚等人借登台祭祀乞神降雨之機,緊急商議謀殺董卓的行動方案。
士孫瑞嚴肅地對他們說:「自從去年歲末以來,太陽陰晦不照,淫雨連綿不斷,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應該有個盡頭。現在我們時機已基本成熟,如果不把握天機,先發制人,恐怕以後後患無窮啊!請大家一定要認真考慮考慮。」
王允也很贊同士孫瑞的意見,決定伺機盡早行動,以圖董卓。可是,董卓爪牙密佈,戒備森嚴,而且他本人力大無比,凶殘毒辣,如果不採取萬全之策,一旦失手,恐怕後果難以設。
楊瓚議,可以安插內應,裡應外合,殺他個措手不及。
王允暗:你說的倒是容易,可是這內應從哪裡找呢,他又怎能打得過那凶悍的呂布呢?
士孫瑞倒是靈機一動,出了有兩個人選:一個是被大材小用一直充當護衛的呂布,他現在被剝離軍權,據說發過好多次牢騷;另一個則是常常立功但是始終不受賞的李肅,現在也怨氣非常。
眾人頓時點頭稱是,然後一頂頂不花錢的高帽子可勁地往王允頭上戴去,一兒,被奉承的飄飄然的王允就主動攬下了這個聯絡呂布的最危險最困難的任務。王允現在清醒過來,一邊砸東西,一邊數落自己:那呂布是這麼好勸說的嗎,畢竟是董卓讓他陞官發財的,要是他對董卓仍然忠心,那我豈不是危險了。唉,都是馬屁惹得禍啊!
王允越越是鬱悶,見堂中物事已經被砸得一乾二淨,怒吼一聲:「人呢,都死哪裡去了?」幾個下人連忙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垂手等待王允的吩咐。王允更加生氣:「敢情你們一直在偷聽啊,怎麼過來的這麼快,來人啊,將這幾個內奸拖下去,打個五六十大板,關進柴房!」見幾個家丁把那些一直喊冤枉的下人拖了下去,王允怒氣少歇,自己披上外衣,柱著手杖走去後園散心。
王允心裡鬱悶,站在自家的後院的荼蘼架側,仰天垂淚。正暗自歎息,突然聽到有人在牡丹亭邊上,長吁短歎。王允很是差異,這麼晚了,是誰呢?於是也不作聲,悄悄地溜了過去,站在花叢中,暗暗偷看,居然是府中的歌伎貂蟬。這貂嬋自幼被人販子販進府中,教以歌舞,本來準備訓練成為一名歌舞伎,用來待客陪寢,大戶人家這樣的歌伎有很多很多。不過這貂嬋長大以後,居然艷麗非常,舞技亦是一絕。王允本收為妾室,不過自己的夫人彪悍異常,動不動就以死相逼,所以暫時耽誤下來。後來夫人遷都後身體一直不適,去年終於一命嗚呼,不過這時他自己身居高位,害怕有人說自己老牛吃嫩草,名聲不太好聽,所以一直將這事延誤下來。難道這小妮子思春,背著我有了私情?
王允越越怒,忍不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