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鈺寒在這相府長這麼大,從未聽過顏絲鐲說的這些事,他只知道爹爹確實有個原配,只因生那妹妹時落下了病根,沒多久便撒手人寰;
可是如今卻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母親所為,這叫他如何能信呢? 惱怒之極便反駁道:「 你母親是因生你時落下病根而死,你怎麼可以誣陷我母親?」
「哈……哈……」 顏絲鐲突然仰天長笑,等笑夠了,才眸中帶淚的朝顏鈺寒道:
「 不如你自己去問問她,是誰在我母親月子裡的雞湯裡給下的紫玉丸? 又是誰散佈我娘只生女兒不會生兒子的謠言來迷惑顏暮年? 害的她提早結束那才十九歲的性命!」
言罷不再理會那呆若木雞的顏鈺寒,轉身朝那廳外夜色中走去;
或許,以後自己在這府中真的便是孤家寡人了吧! 走在路上,顏絲鐲望著頭頂那剛剛升起的明月,突然覺得眼中酸澀難忍,兩行清淚頓如斷了線的珠子滑落下來;
「絲鐲! 絲鐲!」
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叫喚聲,顏絲鐲腳步頓時一滯, 回過頭來,卻見那月色如洗中, 一身藍衣的貴公子正急急忙忙朝自己走來;
「絲鐲, 不管上一輩的恩怨是什麼? 我們依舊是同承一脈的兄妹不是麼?」
皎潔月光中,清麗秀氣的少女眸中珠光點點, 卻在聽到顏鈺寒那句「同承一脈的兄妹」的話, 突然雙臂緊抱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顏鈺寒看著地上這個輕輕抖動的柔弱身影, 忽地一陣心酸, 原來自己竟是欠了她那麼多, 不但剝奪了她應有的一切,還害的她流落在外這麼多年! 他只希望這輩子自己還有時間來填補這份內疚。
兄妹二人冰釋前嫌後,顏絲鐲心情好了許多, 等到了春和門口,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便開口道:「 哥,我來了都沒有拜祭過我母親, 你能帶我去拜拜麼?」
顏鈺寒聽她突然提起這事,臉上頓現一絲為難之色,凝思片刻方道:「 大娘的墓地很遠,晚上也不方便,不如先去拜拜她的靈位吧!」
「靈位?」 顏絲鐲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上去被關進祠堂也沒見著自己母親的靈位;
「嗯,聽說當初大娘記恨爹對她太薄情,因而靈位一直都在她住的秋思院了供放著!」
原來如此,那這樣說來, 那張淑華雖是宅心仁厚,但骨子裡其實也是一剛烈女子; 這點,自己倒是遂了她的性了。